他该不会以为, 她刚刚是故意摔到他怀里的吧!
这也太丢人了。
余光落在男人身上,他正拿着红酒慢慢细品。玻璃杯是冰川纹的, 盛着暗红色液体, 被他那只手拿着,精致地仿佛一件艺术品。
“我……”盛清歌觉得自己急需说些什么证明她刚刚不是故意摔倒的, 无论陆斯则是否看到了那条消息。
听见她说话,男人放下杯子看过来。
两人视线再次对上,盛清歌第一次对他说谎, “我脚腕有些疼, 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总不会有人假装摔倒把自己摔伤。
陆斯则微微蹙眉, 低头,透过水面看向她白皙纤细的脚腕。
“敢动吗现在?”他走到她面前。
距离再次拉近,盛清歌抓着边缘的手用力, 指尖有些泛白。
她垂着脑袋,紧张地吞了下口水, 不太熟练地撒谎:“不严重的, 也能走, 就是有一点点不舒服,我回房间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去那边坐着, 我看看。”陆斯则把她扶起来。
被他扶着坐在藤椅上,盛清歌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
究竟是谁给她的勇气、在一名医生面前装病?
慢慢坐在椅子上,陆斯则半蹲在她身前,“哪只脚?”
“右脚。”事已至此,她只能硬着头皮把谎话编完。
陆斯则握住她右脚脚腕,另一只手的指腹在女生脚腕周围不同位置轻按,“这里疼吗?”
“不疼。”
“这里?”他换了个位置,抬头看她。
盛清歌抿抿唇,“有一点。”
低下头,他力道加重几分,“这样会很疼吗?”
盛清歌说:“……和刚刚也差不多。”
陆斯则垂眸,温热掌心还握着她脚腕,一时没说话。
盛清歌也看不清他脸色。
发现她说谎了?
下一秒,陆斯则松开她,走去一旁拿过干爽睡袍。
盛清歌抬头看他。
男人神色温和,淡声道:“问题不大,休息半天就能好。”
盛清歌松了口气,缓慢站起来,“那就好。”
陆斯则往前一步,把浴袍披到她身上。
折腾了这么久,盛清歌丸子头都蓬松了,碎发缕缕垂落。
她顺从地让他为她穿好浴袍,盛清歌低头自己系腰带。
男人却夺过腰带,站在她面前,垂眸,修长手指一点一点、将腰带系好。
盛清歌仰头看他。
男人黑发发梢湿了,额前碎发微微遮过眉毛,眉眼敛着,神色很认真,仿佛在做的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心跳忽然加速,她感受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然后,她听见陆斯则说:“我抱你回去。”
绅士如他,此时该是询问才对。
用的却是陈述语气。
外面不说人来人往,但是也有遇到其他宾客的可能性。
她躲开陆斯则已经快要环上她的手臂,脚步利索地不像崴伤脚的人,“不用了。”
陆斯则也没坚持,转身帮女生拿上因为说谎慌乱、而遗忘在藤椅上的手机。
……
盛清歌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暗示成功了。
毕竟那天,如果不是她躲开,陆斯则大概会把她抱回房间。
结果时间过去接近一周,陆斯则也没和她告白。二人相处模式和之前也没什么不同,依然是有些暧昧的饭友。
她问陈楠:【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楠这个自诩恋爱大师的军师、也有点看不懂陆斯则这一系列做法,【他之前没抱过你吗?】
盛清歌:【……抱过】两人刚认识不久就在一起看过电影,那晚她就是被陆斯则抱着送去的客房。
陈楠:【这说明在陆斯则心里,拥抱这种事情没有很亲密。】
盛清歌觉得不对:【可是他当时已经说我脚伤不严重,说明完全没必要把我抱回去啊】
陈楠:【也有点道理】
【那你说,他是不是后悔了,不想表白了?】
盛清歌:……
【那还挺让我悲伤的】
……
另一边,陆斯则刚从门诊下班回到独立办公室,就看见陆鸣舟坐在他的位置上等他。
陆斯则一身白大褂,气质温和亲切。
他面色平静地走到办公桌旁,把保温杯和笔记本放下,随口问:“你怎么来了?”
“我新提了辆跑车,给你看看!”陆鸣舟眉飞色舞:“顺便来看看你和清歌怎么样了!”
陆斯则动作一顿。
那天他看出来女生是装病,却没有拆穿。
他认识的盛清歌不会做出故意摔进他怀里这种事情,更何况那条消息在她摔倒之后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