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高年级懒惰学生惯用的伎俩,老师当然不相信,甚至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会撒谎,这还得了,气得让阮苏苏在门口罚站了整整两节课,最后还叫了家长。
阮苏苏觉得这事儿给她幼小的心灵造成莫大的伤害,她坚持认为自己读书时成绩始终一般般,就是因为她的学习之路有一个如此黑暗的开端。
结婚证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保管确实不妥当,阮苏苏赞同地说:“那两本都给你,你可要放好啊,以后离婚时会用到。”
方归廷捕捉到关键词,阴森森地重复她的话:“离婚?”
“呸呸呸,我瞎说的。”阮苏苏瞄到方归廷能杀人的眼神,赶紧学阮珠美的经典动作,再朝远处双手合十拜了拜,最后才转头对方归廷干笑两声,解释道:“我是说以防万一要离婚。”
“不会有这种可能。”方归廷的语气很肯定,说完他自然地拉起阮苏苏的手往民政局外走。
今天是个大晴天,街道两侧的悬铃木还有一半绿叶子,掉落在路上的黄色叶片清晨时就已经被环卫工人扫净。
阮苏苏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方归廷紧紧握住的手,又抬头望了望绿油油的梧桐,明明已经深秋,她却恍惚间有种行走在春天里的错觉,仿佛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新起点。
他们路过许多人,没有人会多看他们一眼,也没人知道今天是个会让他们铭记一生的日子。阮苏苏突然有些落寞,她想隐婚也太像一场自嗨了,这不是她的风格,她喜欢热闹。
“归廷哥,”阮苏苏轻轻拽了拽方归廷的衣角,提议道:“要不我们晚上请小鸣一起吃饭吧,告诉她我们领证了。”
方归廷以为阮苏苏改变主意,笑着问她:“想告诉家人了?”
“不是啦,小鸣也是朋友。”阮苏苏摇摇头,“我会让她保密,先别告诉我爸妈的。”
方归廷不觉得阮秋鸣是个可靠的人,什么消息到了她嘴里,下一秒所有人都会知道,也只有阮苏苏会对她有不符合实际的信任。
但这次他没有反对,这是他乐意之至的结果。
“可以,那你问问她想吃什么,我提前定位置。”说完方归廷又想到前段时间在公园外的奶茶店碰到高骁凡,两人说要聚聚却一直没有机会约上,他补充道:“叫上骁凡一起吧,也告诉他。”
阮秋鸣听到方归廷要请客吃饭,她不太想去,但阮苏苏极力邀请,她只好大放厥词说要狠狠宰方归廷一顿。
不过阮秋鸣下午的采访不是很顺利,爆料人和当事人大打出手,最后闹到了派出所,晚上九点她才匆匆结束工作,四人只能约了夜宵,就在他们高中时经常吃的那家烧烤大排档。
这家排档开了几十年依旧红火,老板热火朝天地在门口烤串,十几度的天气却只穿了件汗衫背心,脑门上还有豆大的汗珠。
阮秋鸣最先到的,她翘着腿喝了一大杯橙汁后,阮苏苏和方归廷才一前一后走进店里。
趁着方归廷去前台拿菜单的空档,阮秋鸣朝阮苏苏挤眉弄眼地问:“你们两有情况啊?”
阮苏苏嘿嘿笑两声没说话。
阮秋鸣看她这傻样就知道两人这事儿成了,看来拿下方归廷这种程度的男人也没什么难度嘛。
“你们看看要吃什么。”方归廷拿了两份菜单和一张开单表,老排档还维持着传统的经营模式,不能扫码点菜,只能自己手写要点的菜式。
说完方归廷还抽了几张纸巾仔细擦起油乎乎的桌面,连边缘都不放过。
阮秋鸣在心里吐槽方归廷的龟毛,小时候他们来吃大排档时可没这么仔细,长大了倒是越发吹毛求疵。她不客气地拿着菜单豪言壮志道:“先给我来两箱啤酒,再来三十串羊肉串、十串烤鸡翅、十串鸡架......”
阮苏苏拿着笔迟迟不动,阮秋鸣拍她的手,喊道:“写啊!”
“会不会太多了。”阮苏苏和方归廷已经在家吃过晚饭,现在不是特别饿,她不觉得几个人能吃下这么多东西,“份量减半还差不多。”
阮秋鸣意味深长地冲她笑了一声,说:“又不花你的钱你心疼什么。”
方归廷抬了抬下巴朝阮秋鸣示意:“点吧。”阮秋鸣刚想说老板大气,他又冷冷地补了一句:“吃不完你打包带走当明天早饭。”
“切。”阮秋鸣才不听,依旧多行我素地继续加菜:“十串牛肉串,十串爪爪,脆骨好吃,来三十串!再来两串羊腰子!”
阮苏苏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问:“怎么只要两串,都不够分。”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阮秋鸣猥琐地笑笑说:“我不喜欢吃这个。你不用吃,让方归廷吃就够了,他吃你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