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里?”陆今安的语气放缓,“我去找你吧,一起回公司。”
阮苏苏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她捂住听筒小声问身边的方归廷:“同事说要来接我,我们这是在哪儿啊?”
方归廷在法庭上就已经见到与阮苏苏同行的人,料想她口中的同事一定就是陆今安,他不答反问道:“你下午还要去公司?”
见阮苏苏点头,方归廷继续说:“我送你去。”
阮苏苏赶紧又摆摆手。
方归廷皱了皱眉头,摊开手掌示意阮苏苏把手机放上来,“我帮你跟陆今安说。”
阮苏苏一边摇头一边摆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陆律和方归廷有点不对付,两人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每次提起对方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她还是让他们少接触为妙。
方归廷又说:“那你跟他说,一会儿我送你回公司,让他自己先回去。”
阮苏苏只好拿起手机对陆今安说:“陆律,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等会儿我自己回。”
陆今安心存疑虑,但没多说什么,只讲让她一个人注意安全。
方归廷这才发动车子往全安保险开,一路上都很沉默,却一直抓着阮苏苏的手。阮苏苏也不说话,她还沉浸在刚才两人三两下拍板决定结婚的思绪中久久不能回神。
停车前阮苏苏才想起阮珠美抓的那只老母鸡,她纠结了一下还是对方归廷说:“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见丈母娘吗?”方归廷帮她解开安全带,随口道:“那我带点阮姨和江叔喜欢的东西。”
阮苏苏一时不能适应身份上的转变,连忙说:“别别别,就...就普通来吃顿饭就行,七点来就行。那什么,我先去上班了,拜拜。”
说完她赶紧打开车门窜下去,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见方归廷降下车窗目送她的背影。
秋风穿进车里吹得短发乱飞,他就像一位闯入陌生世界的孤独者。
阮苏苏突然觉得心里有些不好受,又折回来,扒着门框说:“归廷哥,你别难过,我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不反悔。”
方归廷反问她:“什么话?”
“我们结婚。”阮苏苏又难得显出认真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方归廷用手掌搂住她的侧颈,拇指揉了揉她耳朵,然后笑着说:“去上班吧,晚上见。”
说是上班,但阮苏苏却一下午都没干什么正事,光坐着发呆了。
方归廷这三个字在她脑海里翻来覆去地转,想起他在车里差点掉落的那滴眼泪,阮苏苏觉得自己竟然会心疼,甚至还觉得那时候的方归廷极其性感,那颗泪珠好像裹着浓郁的男性荷尔蒙,让阮苏苏一瞬间想钻进他的怀抱里。
她又想起十八岁的那个夜晚,十年的时间使记忆沾上尘埃,再加上当时被酒精麻痹的脑袋,那晚的画面早已经模糊,阮苏苏不确定当时的方归廷是否也这么性感,只记得尴尬裹挟着她的神经,十八岁的她还没学会用异性的眼光欣赏方归廷的魅力。
思考了好几个小时儿女情长和黄色废料,终于熬到下班时间,阮苏苏拎着包第一时间冲出办公室回家。
站在小区的电梯里时,阮苏苏对着镜子懊恼地捶了好几下脑袋。自己这么着急干什么,这么早到家有什么用,方归廷又不会这么早来,这样显得自己十分上赶着见他,好丢脸。
没想到她门铃还没按下,家门却主动开了。阮苏苏愣住,呆呆地退后看了看门牌号,这确实是她家啊。
方归廷调笑地看着她问:“不认识自己家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阮苏苏抬手看了下表,磕磕绊绊地说:“不是,才...五点半啊,不是...额...七点。”
“进来吧。”方归廷揽着她进家门,解释道:“下午看见阮姨在街口打麻将,就帮她去幼儿园接音音了。”
阮苏苏疑惑,今天是工作日啊,“你不用上班?”
方归廷用她的玩笑话反问她:“作为大老板,我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好吧,阮苏苏妥协,人家是总经理,位高权重可以任性,想上班就上班,想旷工就旷工,没人能管他,跟她这种伪社畜不一样。
刚在心里吐槽完,阮苏苏又听见方归廷正经地回答道:“连着两周没休息了,今天给自己放半天假。”
阮苏苏抬头看了看他,确实一脸疲惫,连黑眼圈都出来了,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心里想看来总经理这钱也不好赚呐。
阮筱音坐在客厅沙发后面专心摆弄玩具,看方归廷站在自己面前,她转头轻声问道:“方爸爸,我妈妈什么时候回......”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阮苏苏从方归廷的身后探出脑袋,她立刻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