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了。”方归廷张开手掌给她看。
“谢谢，这是我女儿送我的。”阮苏苏拿过发夹放进口袋里，“她最喜欢看海绵宝宝，如果丢了她肯定得哭。”
方归廷点点头，看着头顶上正在飘落的一片银杏叶子，沉声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陆今安在酒店大堂等到天黑，阮苏苏终于回来了，身上披着件明显不合身的咖色风衣。
“和陈庭聊到现在？”
“啊？”阮苏苏走着走着突然有人在自己身边说话，她吓一大跳，看见是陆今安后才拍着胸脯说：“你干嘛呢，神出鬼没吓死我了。我和陈庭一块去了趟他后妈家，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陆今安以为阮苏苏已经成功说服这位固执的客户，他本该高兴的，但他突然想起阮苏苏身上这件外套中午的时候还穿在陈庭身上，一股莫名的情绪突然冒上心头。
她已经和陈庭这么熟了？
陆今安强迫自己说回公事：“明天上午我们一起去趟殡仪馆。”
阮苏苏拿着手机在发消息，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说：“好的，听你安排。”
透过电梯反光镜看见阮苏苏的聊天对象头像是个男的，陆今安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问：“苏苏，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啊，我都很久没谈恋爱了。”阮苏苏没经过思考，脱口而出。
“怎么一直单身，没遇上合适的人吗？”陆今安知道她离过婚，还有个在上幼儿园的女儿，他试探地问：“还是你孩子反对你恋爱。”
阮苏苏给方归廷发完报平安的信息，收起手机疑惑地看着陆今安，不明白他问这干什么，自己谈不谈恋爱关他什么事，他俩也没这么熟吧，少打探同事的隐私这么简单的道理陆大律师竟然不懂。
她用搪塞小区里热心媒婆的借口糊弄陆今安：“我女儿想找个帅的后爸，没吴彦祖那种程度她看不上。”
陆今安一时语塞住，干巴巴地说了句：“你女儿挺有眼光的。”
阮苏苏住 12 楼，陆今安住她楼上。她走出电梯后挥了挥说：“那我先去休息了，拜拜！”
“明天早上八点。”陆今安说完又怕她起不来，纠正道：“九点吧，我在大堂等你。”
“好。”阮苏苏比了个 OK 的手势，“明天见。”
第12章 12.没良心
方归廷今早刚下飞机就往医院赶，整天的进食量只有一份勉强下咽的飞机餐和下午陪阮苏苏喝的那壶茶。回到酒店时他觉得胃酸熬得整个胃都在灼痛，向前台点了碗面条，但才吃了几筷子他就觉得没什么胃口。
都说胃是情绪的器官，方归廷觉得真没错。今天唯一高兴的时刻是在医院里见到阮苏苏的那一秒，之后心情便一落千丈，以至于在胡琴家他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含了两块巧克力，方归廷换上运动装去楼下健身房里跑了十公里，让心里的烦闷随汗液一起排出体外蒸发在空气里，他才觉得憋着的一口气好像舒缓了些。
回房间洗了澡后，强迫自己吃完剩下的半碗冷面，坐着发了会儿呆，方归廷才想起今天到岳市后还没给方春香报平安。
“阿廷啊，吃晚饭了没。”方春香一直在等外孙的视频电话，接通后就迫不及待地问：“事情办的怎么样，胡琴没难为你吧。”
方归廷不想让外婆担心，又不想骗她，只含糊地说：“总会解决的。”
“尽力就好，不要太过执念。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都应该向前看，有时候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方春香年过七十，头发也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一条接着一条，像爬满藤蔓的树干，她的眼睛也渐渐浑浊，片刻离不得老花镜，方归廷却觉得外婆的眼睛像清澈的明潭，他看得失神。
方春香看出他在走神，关心道：“有心事？”
方归廷摇头，伸手捏了捏鼻梁低声说：“没有，就是有些累了。”
“太累就早些回家去吧，别跟那些人再耗着了。回去把房子也打扫打扫，这么多年没住人不知道积了多少灰。”方春香说的是嘉市那栋带院子的老房子，她打算下周回国后继续住在那里。
方归廷却不太赞同，他再次向外婆确认道：“我们真的还住那栋老房子吗，要不我这几天去看看有什么位置合适的房子，咱们买个新的。”
方春香不满他的回答：“那里怎么了，你住了二十年都挺习惯的，现在赚了点钱就住不习惯了？”
“我不是这意思。”方归廷耐心解释：“老房子冬冷夏热，雨天潮湿，还要走楼梯，我怕您不方便。”
方春香可不服老，她神气地说：“我方便的很，你有钱还是攒着买个大婚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