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尧从车子里出来,手里拎着个挺大的黑色行李包,四处望了望核对了一下他们这幢楼的序号,然后才走进电梯厅,上楼。
他能这样精确地找到地方,看来找的人是赵明熙并不是金愿。
赵明熙她们在她这间新房子里休息,与白枫他们隔着一条短短的走廊,苏哲尧不论敲响那一间房门,隔壁也都能听得清晰。于是赵明熙提前一步去给他开门,被金愿抢了个先,一句“新年快乐”话音刚落,人就扑进苏哲尧的怀里,撞得他手里的包都松手落在地上。
赵明熙摇了摇头,装看不见小情侣间的打闹,问他:“饭吃过了没有?”
金愿人都跳到他身上去,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旁若无人地亲了几十秒,才松开他让他说话。
“怎么我来送一趟快递,还能遇到惊喜?”苏哲尧一只手抱着金愿,另一只手去捡起地上的包,走进屋子里,带来一阵寒气。
赵明熙泡了茶从厨房里再出来时,这两个人又没完没了抱在一起亲,赵明熙无奈:“要不我去看看我妈饭做得怎么样了,你们两个继续。”
说着要走。
苏哲尧得了一丝喘气的机会,说:“刚好你把这些东西拿过去,都是现在难买的口罩和酒精。”
赵明熙正欲出门的脚步停下来,笑了笑问:“他人在那么远的地方,消息居然还这么灵通。”
苏哲尧笑:“他哪里是消息灵通,他连你这儿每天什么天气都一清二楚,每天绞尽脑汁想的只怕都是怎么偷跑回来。”
不知道如何接话,赵明熙去查看他黑大包里装着的东西。
苏哲尧说他是来送快递的,顺便给白枫他们拜了个年。
老一辈的人眼尖,一眼就能看出来苏哲尧和路易林五官上相似的地方,特地问了苏哲尧家里都有哪些人,苏哲尧忧心忡忡地说自己有个不成器的弟弟,这下赵明熙可就不同意了,替路易林叫屈:“他哪里不成器了?”
金愿瞪大了眼睛,气势嚣张:“反正没有我们苏一成器的都统称为不成器。”
……
武汉封城以后,国内有关疫情的消息就穿得沸沸扬扬,全民恐慌,白枫留他们三个人在宣城多待些时日。
原本苏一当天晚上吃了饭就打算开车折返回沪的,被金愿这么一引诱,在宣城待了两日,两个人宿在赵明熙的次卧里,半夜两个人做贼一样戴着口罩去小区门口买避孕套,寒风吹得人脑袋疼,金愿偏要跟着他一起。
她想起几年前的冬天,金愿和苏哲尧在澳门重逢,彼时她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他自年前那一波被暗算再无翻身之地,灰头土脸地在澳门找她。
那时候徐岑安刚失而复得了妹妹,金愿提出的每一个要求他都满足,于是找了借口把他骗到别墅里去,灌他喝了吗徐岑安老婆给他秘制的好酒,两个毫无经验的人研究了一夜才算是把事情办成。
金愿难以置信,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竟然会对这种事情毫无经验,明明万事俱备蓄势待发,可偏他就是摸不清门路,两个人在冬夜里整出了一身汗都还没有走进彼此。
苏哲尧说女人太危险,不动情的女人要钱,动了情的女人既要钱还要地位要命。
他不动情就觉得女人都一副势力德行,没有什么吸引力;他如果动了情,又恐惧苏卓或者其他想对付他的人拿对方做箭靶子。
无论是哪一种,女人都是他不敢去碰的东西。
直到遇见金愿。
从他自澳门赌/场救她那天开始,一切就都乱了套了。
金愿的想法则不同,当时在赌/场苏哲尧救了她的清白,那是她曾经引以为傲觉得最具价值的资本,在有钱眼里其实不过一夜游戏,男人没了占有欲连女伴都可以拱手相让,何其可笑。
而她遇见了不知是贵人还是恶魔的徐岑安。
徐岑安的占有太强势,金愿不知道哪一天他就失了心智把金愿真当成景圆儿,再来一个强取豪夺,那可就是一群人的悲剧了。
所以金愿要赶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把自己最宝贵的初次,给她拼了命也要去澳门寻找的那个叫苏一的男人。
初尝情/事,苏哲尧很长一段时间里和金愿见面时都会随身带一枚小小的避孕套在口袋,他们随时可能会来兴致,然后在澳门满大街找酒店或者找那种人迹罕至的隐蔽的老街。
苏哲尧没有安全感,没有那个东西,他就会开始害怕在脑海中自动脑补那些拿着孩子来要挟男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