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是温暖的身躯,不是幻觉。
贺厌蹭到颈窝,小声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贺厌的声音越来越委屈。
“没关系。”温书年放下手里的拼图,转过身回搂住,在贺厌背后轻轻拍了拍,“你只是生病了。”
像是哄小孩一样,温书年一点点拍背安抚,等到怀里的人呼吸变得稳定下来,说:“刚刚拼到哪了?我们再重新做一遍。”
模型已经被摔碎,只能重新做。
贺厌松开手,老老实实捡起地上的碎片放回桌上,小心翼翼问:“做完了,有奖励吗?”
温书年温柔笑着,掌心落在对方头顶,轻轻抚摸。
在进行安抚训练时,奖励和训练任务是绑定在一起,完成任务就会有奖励。
只是这一次,温书年却是说:“今天没有奖励。”
“为什么?”
温书年:“因为你不乖。”
“哥哥……”贺厌上前,还想再挽救一下。
落在贺厌头顶的那只手一点点下滑,来到后颈轻轻捏了捏。
温书年感受着手心下传来的皮肤触感,指腹贴在脆弱的后颈位置来回轻抚,又逐渐朝前摸到喉结。
似乎是因为肢体碰触,贺厌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那只手摸了摸喉结,再一点点向上,停在下巴。
“贺厌。”
温书年用力捏住下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你真的很不听话。”
第28章
贺厌被迫仰着头,哪怕处于完全被掌控的姿态,也心甘情愿。
“哥哥。”
贺厌缓缓伸出手,想要再抱一抱。
像是患上了皮肤饥渴症,渴望更多碰触。
“我听话的……”
“是吗?”温书年语气带着漫不经心,垂下眼,手上力度放松。
摔坏的半成品模型还放在桌上,温书年将地上零散的碎片全部捡到桌上,拉开椅子,坐在之前医生坐过的位置。
卧室里没开灯,很暗。
贺厌起身,主动打开灯,坐在温书年对面,将图纸递过去,问:“哥哥回来待多久?”
温书年研究图纸,说:“明天回去。”
“哥哥又要走。”贺厌语气有些不满。
温书年握着零件,说:“要不是舅舅跟我说了,我也不会回来。”
“嗯?”贺厌没听明白。
“都多大的人了,还要跟大人告状?”温书年将两个零件用力卡在一起,发出清脆响声。
“我没有。”贺厌更委屈了,“他们跟舅舅说的……”
庄园里的人都是贺董安排的,管家和医生会随时向贺董汇报情况。
温书年将拼好的部件卡在底座上,反问:“那你怎么不听话?又没好好吃饭。”
“我吃饭了,也吃药了。”贺厌将椅子搬到温书年旁边,两把椅子贴在一起,趴在桌边,看着温书年那边。
温书年还戴着那副金色的细边框眼镜,是上次贺厌寄过来的。
只不过眼镜两边空荡荡的,防滑链被取下来了。
贺厌伸手,指尖碰到眼镜框,问:“哥哥的链子呢?”
“不习惯,没戴。”温书年将城堡底座修复好,顺着底座往上拼墙壁。
“想看哥哥戴上链子。”贺厌的声音很轻,注视着温书年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书年手上动作一顿,想起上次打电话的事情,说:“不可以想。”
贺厌默默将脸埋在手臂里,小声埋怨:“想一下都不行吗?”
“不行。”温书年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突然注意到贺厌的头发似乎又长了一点,看起来手感很好。
放下零件,温书年伸手过去,在贺厌脑袋上揉了揉。
微卷的发尾蹭过手心,有点痒。
指尖微动,温书年勾住一小缕头发,缠绕在指尖。
也许是遗传了一部分来自父亲的国外基因,贺厌的头发偏卷,皮肤也更白一些。
温书年玩着头发,问:“要不要剪头发?”
这几年来,贺厌的头发都是让温书年来剪,从来不让别人碰。
温书年起身来到外面,让管家拿来剪刀。
已经不是第一次帮贺厌剪头发,温书年拿着理发围布套在贺厌身上,握着剪刀熟练修发尾,清理碎发。
贺厌一直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没动,直到温书年手里的动作停下来,这才睁开眼。
温书年站在贺厌面前,一手撑在椅子扶手上,微微俯身,打量着自己的理发杰作。
贺厌的五官也是浓颜系,头发随便打理一下就已经很完美了。
坐在椅子上时,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乖巧又听话。
“厌厌好乖。”温书年摸了摸头顶,当做奖励。
对于病人来说,能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保持不动,已经很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