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年还坐在旁边椅子上,听到后,出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工作人员认出温书年是赞助商那边派来的,解释:“升降台有点问题,彩排先停了。”
温书年点了点头,又看到工作人员手里提着的医药箱,说:“黎越老师是受伤了?我去吧。”
温书年从工作人员手中拿过医药箱,问清楚房间后,朝后台走去。
穿过后台走廊,温书年来到一间休息室前,敲了敲门。
“谁啊?”有人过来开门,是黎越的助理。
黎越身边好几个助理,今天跟的这个助理也没见过温书年,还以为是工作人员。
“来给黎越老师上药。”温书年提着医药箱。
助理一下子就气到了,连忙道:“你们拿个药都这么久,早就上完了!还要你们干什么!”
温书年点点头,说:“抱歉打扰了,那我就先——”
“进来。”房间里传来一道低哑男声。
助理愣住,回过头看向黎越。
黎越背对着门口,明明没有回头,不过已经认出了声音是谁。
助理喊了声:“黎哥?”
黎越:“你先出去。”
在黎越面前,助理还是老老实实,虽然不太明白,不过还是按照黎越的要求先出去了。
温书年进到休息室,看到了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年轻男人。
“黎越老师。”温书年提着医药箱,一步一步来到沙发前,视线落在男人手上,“是被划到了吗?”
黎越的右手掌心缠了几圈纱布,已经清理过了。
温书年半跪在沙发前,将医药箱放到地毯上,仰着头,问:“可以让我再看一下吗?没做好清理的话可能会二次感染。”
黎越没出声,看向面前的青年,居高临下。
温书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答复,当做是默认,于是双手伸过来,朝黎越受伤的那只手伸去。
在指尖碰触到的一瞬间,温书年开口:“我洗过手了。”
黎越的手很温暖,带着热意,倒是温书年的手冰冰凉凉。
温书年捧着那只手,揭开纱布,看到掌心里的一道划痕,轻声叹息:“明明给他们赞助这么多,也不知道钱花哪了,连安全工作都不到位。”
明明是在抱怨,可这道声音听起来也还是很温柔。
黎越视线落在温书年脸上,却是再次想起另一个人。
就连抱怨时的语气,也那么像。
也许是想起了那个人,黎越不知不觉抬起左手,指尖轻轻碰触到镜片。
温书年清理伤口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眼望来,眼中情绪干干净净。
隔着镜片,黎越对上那双眸子,指尖轻轻动了下,似乎是想要摘下眼镜。
严格算起来,他和温书年并不熟悉。
今天是他们见面的第三次,算不上朋友,更不是合作伙伴。
可每一次见面时,都会有一种错觉。
就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像是多年好友——
像是在一起八年的恋人。
黎越摸到眼镜框,最终还是收回手,问:“近视?”
除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没有戴眼镜,之后两次见面时都戴了眼镜。
温书年没有立即回答,似乎理解成另一个意思,摘下眼镜递到黎越面前,笑着问:“黎越老师喜欢这款眼镜吗?”
黎越左手接过眼镜,这才发现没有度数,像是蓝光眼镜。
“是弟弟给我买的,我也不清楚什么牌子。”温书年低下头,拿着棉签清理。
温书年清理的动作很慢,又小心翼翼。
“因为经常看电脑看平板,平时就会戴一下。”温书年抬头,朝黎越笑了下,“听说戴眼镜的话,会看起来成熟一点。”
黎越看到那个笑容,再次走神。
不戴眼镜的时候,就更像池念了。
像是从他回忆里走出来,真真切切在他面前,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黎越:“不戴也一样。”
温书年眼里的笑意更深,低下头,将棉签放到一旁,从医药箱里拿出纱布。
在缠纱布前,温书年又说了一遍:“我洗过手了,是干净的。”
“嗯?”
“只是怕黎越老师有洁癖。”温书年一圈一圈缠好纱布,不知是想到什么,动作停了一下,语气有些不确定,“明星的话,会有洁癖吧?”
休息室突然诡异般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开口。
黎越低头,看着缠在手掌心的纱布,记忆再次被拉回那一天——
「真脏。」
短暂的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过,黎越回过神。
此时此刻,黑发青年就在他身前,和记忆里一样温柔。
两张面孔逐渐重合在一起,黎越终于出声:“不脏。”
像是在回应面前的青年,又像是在回应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