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麦,简单做了自我介绍后,伴奏音乐舒缓的响起。
段小井闭上眼睛,开始聆听音乐的节奏。
段小井唱的歌曲是郭顶的《水星记》,这是一首很沉静的歌,由他来唱却并没有任何的违和之感。
“着迷于你眼睛,银河有迹可循,穿过时间的缝隙,它依然真实地,吸引我轨迹……”
歌声透过音响,在整个礼堂中响起,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他认真唱歌的时候,声音带着特有的魅力,像倾诉,像聊天,以他的方式去诠释整首歌,将歌词中的感情清晰唱出,带着听者进入整首歌的世界,收放自如,波澜起伏。
他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光,眼睫下的阴影轻轻颤动。
他好像忘记了这是一场比赛,忘记了紧张,独自享受着音乐带给他的快乐。
直到一曲结束,他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意境戛然而止,心底的空洞却仿佛在此刻被填满。
不管能不能进入复赛,他都从这一次的演唱中得到了巨大满足,输赢好像忽然就不重要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贺川辞先前坐着的位置,想与他分享心中的喜悦,却只看到空空的座位,座位的主人不见踪影。
他愣了愣,没多想,向台下行了一礼,走下舞台。
第二十三章
段小井是从杜攀那里得知贺川辞回春市的消息的。
晚上八点多,他一如既往地去416寝溜达,想听听贺川辞对他今天在台上表现的肯定。
结果却扑了个空,意外的得知了这件事情。
陈德明出事了。
具体出了什么事情,杜攀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贺川辞回宿舍拿证件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走的很急。
某种意义上来说,除却那个将他抛给陈德明不闻不问的亲妈,几年前从监狱出来后一直销声匿迹的亲爸,陈德明是贺川辞唯一的亲人。
唯一一个没有放弃贺川辞的亲人。
他在贺川辞心中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段小井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心不在焉的回寝给段妈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宋心萍这会儿已经回家了,简单跟段小井说了事情的经过。
是村里的人酒后驾驶,因为车速过快撞到了陈德明。
老人身子骨本就不好,加之似乎撞到了腿,当场就倒地起不来了,打120送去了医院。
宋心萍和段志端在医院陪了一下午,医生说是轻微骨折,没有其他的问题,住院观察个7~14天,出院之后,再回家好好调养几个月,基本就没什么事了。夫妻俩这才松了口气。
后来贺川辞赶去了医院。宋心萍和段志端就先回来了。
知到陈德明没有其他事,段小井也松了口气。同时还有些微许的不满:“这么大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要是知道就跟他一起回去了。”
宋心萍:“你回来做什么?又帮不上什么忙。你可别添乱了,好好在学校学习吧。”
段小井撇撇嘴,只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轻视,可想想也的确是这样,他回去也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鼻子有些痒,他抽了两张纸擤了擤,对着电话那边摆了摆手:“行了知道了,先挂了啊。”
宋心萍:“你感冒了?”
段小井也不大确定,他下午还是好好的,晚上的时候才开始有点流鼻涕,也不知道是真感冒了,还是因为这会儿气温有些偏低。
“应该没什么事。”段小井再次摆手,挂了通话。
想着住院的第一天,事情应该不会少,也不知道贺川辞能不能应付的来。段小井决定先不去打扰他,等明天上午再给他打个电话慰问一下。
……
早晨八点的阳光顺着窗帘的缝隙钻入寝室,将509照亮。
靠近门边的床位,少年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嘴巴张的老大,努力的汲取着氧气。
许是因为鼻孔被鼻涕堵塞住,睡觉一向安静的少年也开始小声打起了呼噜。
少年睡得并不安稳,眉头下意识轻轻皱着,直到一阵不轻不重的关门声将他的梦境戳开一个洞,他才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在床上咕涌了几下,段小井缓缓的睁开了眼。
鼻孔里的鼻涕在他醒来之后,由粘稠转化为流体,仿佛下一秒就要淌出来。
他连忙坐起身,扯了块纸用力擤了擤。
呼吸终于通畅了一些,可这样的舒适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又开始水泄不通。
真的感冒了……
段小井叹了口气,决定先跟贺川辞打个电话,再下床去接点热水喝。
听筒“嘟嘟”响了几声后被接起,熟悉的帅脸霸占了整个屏幕。
画面中,男人看起来没什么反常之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