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黎嗯了声,没再说话,装作睡着了。
很快,耳边响起男人平稳的呼吸声。周进已经睡熟。
沈书黎深吸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他手动了动,发觉周进握得并不紧。
于是他尝试把手抽出来,但刚抽出一点,又顿住。
沈书黎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半晌没动。
突然又悄悄把抽出一点的手,贪婪地塞了回去,稳稳当当地放在了男人的心口。
沈书黎无奈地叹了声,算了,睡觉。
周进闭着眼睛,轻轻弯了下唇角。
—
到了宾馆后,沈书黎放在行李,就跟金主谈项目去了。
晚上,他处理完事情,再回到宾馆,已经满身的疲惫。
沈书黎准备简单洗漱下就睡觉,打开行李箱,却发现里面有干净的睡衣,毛巾,以及他的牙刷等一系列洗漱用品。
行李是周进给他收拾的,这些都是周进放进去的。
甚至知道他洁癖,专门把家里的毛巾给他带上了,怕他冷手和冷脚,还准备了一个热水袋,充电那种。
沈书黎拿着热水袋,心头一软,这个人明明是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为什么处处都能这么细腻周到。
原本因为离开周进,而变得平静的心,又开始漾起微微波澜。
沈书黎觉得不能这么惯着自己,就把热水袋放了回去,只拿了衣服和毛巾,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躺在床上,关了灯,沈书黎安静一会儿,突然感觉手冷。
虽然宾馆有空调,屋里温度如春,他还是觉得手心一阵一阵的冒寒气,冰凉,放在被子里也捂不热,脚更冷。
想了下,最终还是落败地下床,把热水袋拿出来充上。
看着窗外的夜景,沈书黎无奈叹气。
真是,家里破产前,他都没这么矫情过。
跟周进结了婚,被男人养了一阵,反而变得娇里娇气,竟然会因为手凉而睡不着。
分明以前,他从来没在意过体寒这种小毛病。
等热水袋充好这段时间,沈书黎放空了一会儿,拿出手机随便翻翻。
发觉周进在半小时前,给他发了消息。
周进:我给你拿了热水袋,晚上暖一暖手,记得泡脚
周进:明天什么时候回来,我去车站接你
沈书黎打字:不用
等了一会儿,没收到回信,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周进的作息很规律,这个点他应该睡了。
热水袋充好,沈书黎抱着上了床,再次关灯闭眼。
手下的触感很温暖,忙了一天身体也很疲惫,沈书黎却越发睡不着了。
他想念周进的温度,想念男人厚实又粗糙的手掌。
连偶尔周进用指腹的老茧刮他手背的恶作剧,也想念得紧。
好想,克制不住地想。
沈书黎试图把热水袋幻想成周进的胸口,哄着自己睡觉。
闭着眼,呼吸逐渐平稳。
十分钟过去,沈书黎骤然睁眼。
不行,睡不着。
总觉得,身旁空唠唠的,而且冰凉,少了一团灼热的体温。
沈书黎抬起胳膊,搭在眼睛上。
他可能疯了……
头一回因为想一个人,想到心口酸涩,睡不着。
周进可是睡得正香呢,只有他自己,这么煎熬,既甜蜜又难受。
沈书黎把自己用被子裹起来,蜷缩成一团,试图缓解对周进的瘾。
一夜过去,他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火速处理完了事情,急匆匆就买了回镇上的票。
周进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到。
沈书黎如实回答:大概中午
周进:要我去镇上接你吗?不过我在农场这边,你可能得在车站等我一会儿
沈书黎飞快打字: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怎么回家
他没察觉,自己的嘴角不自觉在微微上翘。
沈书黎只是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家,马上就能见到周进,就浑身舒畅,说不出的愉悦。
像是有一种瘾,很快就能得到满足,所以尤其期待。
随着车子离小镇越来越近,那股瘾也越来越严重,沈书黎只想着快点,再快点。
他要先回老宅,把行李箱放下,然后直接去农场。
车子停下时,沈书黎心跳都加快了,他步履生风地往家里赶。
到家时刚好是饭点,沈妈妈说周进一个人在农场,也没啥好东西吃,她做了点荤菜,用保温杯装好了,让沈书黎带过去。
沈书黎应了,出门前看见灶上热的袋装牛奶,他想了下,随手拿了一袋。
已经快十二月份的天气了,外面凉意渗人,风刮过来都像是夹着刀子似的。
沈书黎叫了一辆车,上车后,看了眼牛奶,怕等会儿到农场,这东西都凉了,他就把衣服拉开,贴着心口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