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想起来,这不是他的公寓,方才照镜子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怔住了,即使他知道自己和哥哥很像,但没想到只是恍惚了一瞬他就以为那是他哥哥。
下意识的去找眼镜遮掩住那张相似的脸。
双手捂着脸有些痛苦的低下头,半湿的柔软发丝从指缝中溜走垂下。
“你在干什么?”秦亦年的声音忽然钻入耳朵里,肖燃吓得往后退却在下一秒踩到了水,一屁股跌坐在地。
痛得他龇牙咧嘴的,抬起湿润的桃花眼望去,视野里出现了秦亦年依靠在门框上冷眼看着自己的姿态。
他看上去丝毫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肖燃也不渴望能被秦亦年扶起来,手掌撑着地板站了起来,低头拍了拍被弄湿的裤子。
但是裤子已经湿了大半,黏腻腻的贴在大腿根部,非常的不舒服。
他只能重新换一条裤子,可秦亦年还站在那里看好戏似的看着窘迫的肖燃。
低头咬了咬牙,敛下眉眼间的神伤后才抬眼,干笑了两声掩饰道:“没站稳,我,我去换一下裤子。”
话落就要擦过秦亦年的身体走出卫生间,但是在走到秦亦年身侧的时候被一只手他抓住了手臂,他抬头看去。
秦亦年微低着头,开口:“你房间怎么回事?乱七八糟的碎片满地都是,还有一个手机,你很不满意这个房间?”
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只顾着发泄脾气,忘记了这是秦亦年的家,那些东西除了手机都是他的,就算是要他赔也是合理的。
气势瞬间弱了大半,像是犯错的学生一样低下了头,粉若桃花的嘴唇小幅度的一张一合,有些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不小心打碎了花瓶,没有不满意。”
声音很轻,带着十成十的心虚,有些忐忑的站在那像个鸵鸟一样等待审判,下一秒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出现在了视野里。
食指曲起勾起了肖燃的下巴,肖燃战战兢兢的随着他的动作抬头与之对视,随后眼神中透露着心虚,有些飘忽的看着秦亦年的下巴。
“两个花瓶,两个烟灰缸,一套水晶茶具,还有一盏台灯,哦,和你的手机。”秦亦年慢条斯理的一条一条列出肖燃打碎的东西,越说肖燃就越心虚。
可偏偏秦亦年不让他低头,眼神里还带着质问死死盯着他的,肖燃瞟了一眼秦亦年,只见他深邃的眉眼间聚集着浓浓的不悦。
这意味着他要遭,可他逃不掉也不敢走。
“我……我可以赔给你。”他声音像是蚊子嗡嗡叫一样轻,但秦亦年还是听见了,瞬间,他看见秦亦年眼中的质问转变成嘲弄。
“赔?你都是我的,拿什么赔?钱?我不缺。”
心猛然被刺了一下,逆反心理来得很突然,他偏过头,秦亦年的手指随着他的动作划过细白的脖颈最后悬在半空中。
秦亦年眯了眯眼,轻笑一声甩了甩手咬牙把肖燃的下巴掰过来,黑到发紫的眼眸中透着些许危险。
“怎么了?为什么不看着我,嗯?”尾音上扬,威胁意味浓烈,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白瓷般的贝齿死死咬着下唇,粉嫩的嘴唇都被咬得泛了白,眼眶微红,眉眼间满满的都是敢怒不敢言和大半的委屈。
秦亦年实在看不得他用和肖文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这样看着他,不知不觉间就松开了手。
肖燃疑惑了一瞬间,却也是闪身出了卫生间,跑到衣柜随意拿了一条裤子,刚坐在床边准备换掉时,无意间瞥到了秦亦年站在那看着他。
肖燃有些不好意思,慢吞吞的掀开被子,脚放进被子里,缩在被窝中打算在被窝里面换裤子。
只是秦亦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让他实在有些不舒服,手在被窝里面抓着裤子,抬眼看向他。
有些结巴的开口请求道:“可,可以出去一下吗?”只可惜秦亦年不回答也没有要走出去的意思,肖燃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只能顶着秦亦年灼热的视线换完裤子下床。
肖燃就和秦亦年隔着一些距离站着,他不知道秦亦年想什么,为什么一直要看着他,他有些紧张不安的绞着手指。
也许是气氛实在是太诡异尴尬了,肖燃忍不住打破了这个局面,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开口提了他工作室的事情。
“阿年,之前我徒弟打电话说工作室出事了,我……我想找你帮忙,才打电话给你的,我,我不是故意让你在那些人面前,面前……”
肖燃找不到一个好的措辞来解释,正好秦亦年也放下了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走上前。
眼看着秦亦年走近,肖燃的身子往后晃了晃,他感受到一股熟悉好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一瞬间笼罩住他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