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谢殊玉否认,谢父脸上也闪过微不可察的可惜,他这儿子样样出色,就是在感情这方面过于淡漠。
将画还给谢殊玉时谢母还有些许不舍,先不说那小孩白白嫩嫩眉眼弯弯的模样让人看见就心生喜意,就说画中的谢殊玉也是她从没见过的放松惬意。
自从五岁搬出后院,她这儿子是一天比一天没有人情味,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就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却无欲无念,让他们这些大人看着都心头发紧。
长大了些还好,懂得了隐藏自己身上那凌厉的冷意,渐渐也交上了那么三两个好友,不过她估摸着她这个儿子当初之所以选择这几人交朋友,估摸着是他们于他有用处。
谢殊玉从母亲手上拿过画,转身离开时让身边的小厮将谢锦钰给拎走了。
“娘!娘救我!娘唔唔唔……”被拎走的谢锦钰挣扎着求救,却被小厮在谢殊玉的示意下一把将嘴给捂住了。
谢夫人起身要说什么,被谢老爷给拦住:“你我下不去手就让怀之收拾他吧!悄摸翻进书房这个习惯要一次性给他收拾狠了,长了才不敢再犯,免得以后……”
临近年关,出游赏梅的人越来越多,镇国寺的后山有一片梅花园,来此赏梅的人不少,也为镇国寺的香火添砖加瓦。
秦夫人也来镇国寺给儿子点灯祈福,自从棉棉走失后,她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寺庙供上自己写的佛经,求佛祖保佑棉棉。
在佛前默了一遍佛经后她起身准备离开,离开前余光瞥见一盏长明灯上有自己儿子的名字。
镇国寺的长明灯有好几个规格,最低的是九钱的,最高是九百九十九两的,秦夫人每次来点的都是最高规格的,而眼前这盏是九两的。
秦夫人脚步一顿,问领路的僧人:“师傅,这盏灯是谁在供奉?”
僧人停下脚步,一旁的小和尚道:“夫人,这是周府的小公子点的。”
“周府?”秦夫人回头看了眼那盏尽显局促的灯,以那个孩子的能力点这么一盏灯,怕是花了攒了好几月的月钱。
她知道那孩子是个什么想法,她本该漠视甚至厌恶的,但是一想到那孩子和棉棉那么像,就怎么也无法漠视他过得那般不好。
秦夫人收回视线朝外走去,罢了,看在他和棉棉这么像的情况下,偶尔照顾一下也不是不行,就当给棉棉积德了!
年货需要准备什么?
殷峥在屋里沉思了好一会,在纸上写了米面、鱼、肉、炮仗,写到炮仗后就写不下去了。
他从来没上街买过年货,写到的这些也是以往在家里看到过的,哦,还有锦装,记得每年过年时殷远志和殷佑才都会添上一件新衣。
殷峥将这点写下,打算明儿去县城的时候多给皎皎和秦棉棉买两件衣服放着过年那天穿。
写下这点后殷峥又陷入了沉默,最后没办法只能选择去村长家问问。
殷峥放下笔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淡黄色棉袄给皎皎穿上,知道爸爸要带自己出去,皎皎还很自觉地把兔绒围领和帽子给戴上。
殷峥一转身看见他自己给戴上了,便拿来棉鞋给皎皎穿上,就抱着他往外走去。
秦棉棉怕冷,听见是去村长家后,就窝在炕上表示不去。
反正离得不远,皎皎他们去上一会就回来了。
反倒是呦呦叼着围领让秦棉棉给它戴上,就屁颠屁颠地跟着皎皎他们离开了。
“年货?”老王氏惊讶:“这离过年还有差不多小个把月呢,怎么这么早就准备年货?”
殷峥言简意核地道:“天冷,不方便买年货。”
老王氏诧异,这殷峥往年大雪天一去山里就待上小个把月,瞧着不是个怕冷的啊?
正想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皎皎身上。
皎皎今天穿了件淡黄色的小棉袄,头上带着灰色毛绒绒的兔皮帽,脖子上也带着条毛绒绒的兔皮围领,衬得他整个人越发白嫩,圆滚滚的像是元宵节吃的小元宵。
老王氏突然明白过来,自从皎皎上次被李二狗偷走差点卖去不知道什么地方后,殷峥就对皎皎看得特别紧,几乎走哪揣哪,瞅着皎皎穿得这么厚实的样子估摸着是个怕冷的,殷峥应该是怕年二八去买年货的时候天气太冷,冷着皎皎,所以准备提前将年货买好。
事关皎皎这个小福娃,老王氏就上心多了:“这买年货啊,我们乡下农家人大多就买些锦装,新历,大小门神和灶神,还有桃符,春帖,桃符,屠苏酒,还有走人家户的果子糕点………”
除了年货外,老王氏担心殷峥第一次操办年节,还拉着他说了许多。
皎皎从爸爸怀里下来打算去陈婶婶那看多多,只是门槛太高了,皎皎翻了两下没翻过去就有点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