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脏很轻地停了拍。
宋屿的声音从话筒里飘出来,晃晃悠悠地,好像在她的心里形成了坚实的硬盾。
不知不觉就这样聊了很久,久到夏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房间的灯还亮着,但外面的天光已经落了进来。
她居然就坐在地上,趴床边睡着了。
夏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头还晕沉沉的。想起什么似的,她杏眸猛地睁大了,四处开始寻找手机。
终于在她甩出去的拖鞋旁边找到手机。
她点开屏幕,唰地,正在语音通话的界面出现在了眼前。
那些跟宋屿聊过的话闪回般划过她的脑海。
夏栀突然觉得有些脸热。聊天就算了,她还聊睡着了。
那边像是察觉到了她醒过来的动静,宋屿沙哑的声音轻慢地从手机里传出来。
“醒了?”
“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呀。”她小声问。
宋屿嗯?了声,“大约是三点半多?”
看了眼时间,现在快到六点了,宋屿一直都没睡吗?夏栀在心里想,不然他怎么听见自己的动静就说话了。
“宋屿,你怎么知道我睡着了。”她摁了摁脑袋,思绪还是有点不清醒。
“我听见你均匀的呼吸声了。”他笑笑,“还有手机掉地上的声。”
夏栀猛地捂住嘴巴,忍不住在意形象,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她,应该没有打呼噜吧?
“你睡得很沉,像小猪。”好像猜到了她在紧张什么,他故意说道。
夏栀哼哼了两声,表达自己的不满,但是现在的她心情没有那么阴郁了。
就像是风卷过阴云,积压的沉闷一扫而空。无论怎么样,她都会去积极地面对。
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
“宋屿,你是到现在都没睡吗?”她去揪着抱枕边缘。
宋屿,“嗯。”
“那你不困呀。”夏栀想,他们聊了很久。
好像从八,九点到现在,聊得她手机都没电了,还要边充电边聊。
“不困啊。”他意味深长地说,“好不容易跟你连麦整晚,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脸颊倏地变烫。
正巧手机电量过低的弹窗再次跳了出来。
也差不多该是洗漱,准备回学校上课的时间了。
夏栀咬唇,“不跟你说了,我手机要没电了。”
不等宋屿说什么,她快速地说道,“你现在快点去休息会吧,不然今天都没精力上课了。”
猛地挂断电话。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空旷的客厅,小仓鼠跑轮的声音跟带了风似的,呼呼呼。
很安静的四周。
宋屿抬起的手背搭在眼眶。
原来家人对夏栀来说,这么重要。
那他呢。对她来说,重要吗?
半晌,他扯起唇自嘲地笑笑。他在做什么啊?在比较什么啊?
真的是有够无聊的。
宋屿对家人没什么概念,尤其是对父母,这就是他和夏栀的不同。
可是内心深处,强烈的占有欲作祟。
她的关注,他连一点点都不想分给其他人。
宋屿去冰箱起了罐可乐。
仰起头,他灌了几口,冰凉的汽水根本不能抚平他内心的烦躁。
空易拉罐被他单手捏扁,随后往身后扔了过去,啪的,正正好好掉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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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祁跟夏栀联系的时候,都已经是周一傍晚了。
“放心吧,爸说他们在处理呢。”夏祁在电话里说道,“别的都还好说,该赔偿赔偿,该走程序走程序,只是甲方单位是南城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就是周廷渊的,所以问题现在就棘手在这。”
周廷渊是南城最大的房地产商,他几乎承包了南城80%的项目。
如果周廷渊想存心和夏国忠过不去,其他的人也只会见风使舵,让夏国忠难做。
夏栀听见这个名字顿了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宋屿的父亲。
夏祁深吸口气,“我听爸的意思,他和妈跟周廷渊好像几年前认识,只是后来因为些事情疏远了。”
诧异划过,夏栀喃喃地说,“竟然认识吗?”
夏祁说,“早些年吧。那时候周廷渊还不是现在这个阶层呢。”
周廷渊靠老婆上位的事也不是什么奇闻了。
不过夏祁说的话却是实话。
以周廷渊现在的地位,即便要和林庆华所在的建设局对接,能和周廷渊说上话的人物,级别都在林庆华之上。
虽然夏祁再三让夏栀放心,但其实他们心里都知道,周廷渊但凡是省油的灯,也不会爬到如今地位。
今天周一,宋屿却罕见地没来。
最近他都非常勤勤恳恳,完全拿出三好学生的态度了,就要冲刺个什么大学给各位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