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句就是。
绿川唯下意识从“卧底”这个字上琢磨出一点不对味来,他并不知道斯科特故意说这句话是否是因为发生了什麽,又或者是在试探什麽,他现在还来不及去整理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于是他沉吟了几秒,镇定地与对方对视,公事公办地说: “我知道了。”
忽悠完好友,鸣海光把车留在了山顶上,他偷偷在里面放了一只八号,保证绿川唯不会发现的那种,既可以监视贝尔摩德的一举一动,也能防止hiro趁他不在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
毕竟要知道,今天上午的事情在琴酒那里可远远还没有解决,鸣海光不希望这时候好不容易捞回来一个的好友还给组织递把柄。
他徒步走下山走了一段路,终于在手机上的那个地址上找到了贝尔摩德。
美丽的金发女士正靠在墙边抽烟,几小时前的那通电话来的过于着急,这位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家喻户晓的女明星穿了一身朴素的黑,就连一头耀眼的大波浪也随手扎起来,藏在了宽大的帽檐下。
见他过来,贝尔摩德眉梢微微挑起,问: “来一根?”
“不了。”鸣海光婉拒了她,利落地走进阴影中,再次出来,身上的假发美瞳,连同衣服的全部换了一遍。
贝尔摩德看着他走出来,注视着那双许久不曾见过的绿眼睛,脸上顿时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 “你准备用‘鸣海光’的身份去见你的那两个‘好友’?”
鸣海光点点头,却并不是很想和她谈论有关那两个“警察好友”的事情: “宫崎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下就拜托贝尔摩德你了。”
贝尔摩德也没追问什麽,耸耸肩道: “好吧,那祝你顺利。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点。”
生怕养子不知道似的,她似笑非笑地转过头注视着他: “你应该知道, BOSS对你的某些‘小动作’,并不是一无所知吧?”
“如果贝尔摩德你是在说,我注意到了我的‘失忆症’并不完全受药物所影响这件事。”鸣海光转过头, “怎麽?组织希望我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这样, 【第二人格】就可以循序渐进的取代被打上了背叛者标签的【主人格】了是麽?”
他从在医院养伤时决定去看心理医生就明白,自己知道自己有精神疾病这件事情在大数据时代根本是纸包不住火,自从十年前他为了帮助家人逃离组织搞了一波大的之后,组织高层对格兰威特就根本不会有任何信任可言,鸣海光估计,自己这些年的一举一动大概率都逃不过BOSS的眼睛。
他知道,但他无所谓。
他手里唯一的砝码,早在十年前就足以撼动组织这个庞然大物,在拿到志保手里那份APTX4869研究报告之后,鸣海光更加确信,他被迫离开日本的这十年时间, BOSS一直致力于摆脱他这个唯一的“希望”,可时间证明,这只不过是让他手里这枚砝码的重量越来越重罢了。
“可我并没有一直给那位先生当狗的打算啊。”鸣海光眼神冰冷,他盯着贝尔摩德微缩的瞳孔,像是在叙述某件极为平常的事情一般说道: “让我猜一猜, BOSS这麽着急让我回来,除了朗姆的原因外,是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又恶化了吧?”
贝尔摩德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即冷下脸。
她虽然会在某些小事上偏袒这个养子,可却也绝不会允许有人对那位先生或是组织造成威胁。
“格兰威特……”
“我什麽都不会做的。”鸣海光说, “已经没有什麽值得我再想十年前一样,用自己的死亡,去作为交换了。”
贝尔摩德探究地看着他,不置可否: “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早点回来,对你,对那些警察都好。”
鸣海光眸色深了深,没有说话,他一脚迈出这个巷子,街上一半的日光打在他的肩膀上,另外一半则依旧陷进阴影中。
他抬起头看着一贫如洗的天空,不知怎麽突然想起了几个月前,他们一起在操场训练累到极点,一起躺在草地里时的样子,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格外荒谬的感觉。
多希望一切都可以停留在那个时刻,鬼冢班的吊车尾心中没有那麽多爱恨情仇,想要笑便能笑,想要哭便能哭。累的时候,仿佛只要看一眼那群张扬又耀眼的家夥,就又会生出满身动力似的。
他垂下眸,在眼下撒下一片苍白的阴翳,他低声道:
“——你说得对。”
他最珍惜和怀念的东西,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迟早会将自己和挚友们全都伤的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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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是一路跟着那位开车追人的公安追到了这附近。
他们的车在街口跟丢了人,萩原研二开车在附近几条街转了十几分钟,都没有找到那三个人任何一位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