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
有人死后，自己明显是有了一些变化，像是越来越贴近副本内的角色。
七个人代表着的罪名也不再变化。
顾清脸色有些白。
似乎在努力维持理智，努力的分析现场。
死者确实是死于窒息，没有看到任何反抗的痕迹。
这很奇怪。
难道是下了毒吗？
皱了皱眉。
手指在尸体的衣服上划过。
解开第一颗扣子，没有任何勒痕。
戴知许走到顾清身边，看到了这个情况。
“别碰了，万一有毒呢？”
陌离哼了一声，也走了过来。
“你倒是清楚。”
这话意有所指的样子。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来副本的五天里，大家每天都在审判各种各样的人。
而选择的结果，难免会让人产生分歧。
审判类似于投票，四个人按下惩罚，系统就会降下惩罚。
几人冲突的原因，是一个小孩子，只有八岁。
他喜欢在吃东西之前，亲手杀掉要吃的食物。
却性格热情活泼，成绩优秀，对待老师和同学都特别友好。
但是只要有人惹他不开心，他就会想办法让那个人也不开心。
他的钢笔丢了，同桌买了个一样的，他就觉得是同桌拿的，所以将同桌的钢笔偷了过来。
他喜欢吃烤肠可以面不改色的说是弟弟吃的，不是自己吃的。
但他只有八岁。
审判的按钮只有两个。
惩罚或者奖励。
简单的按钮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戴知许觉得这孩子没救了，可能是反社会人格，长大后也会对社会造成危害。
陌离却认为，可能和家庭环境有关，没有好好引导。
系统的惩罚则是会毁掉他整个人。
这不公平，人无完人，犯了错的人依旧可以被原谅。
大家都有不同的意见，齐之川说：“他还给乞丐零钱，不是一个完全冷漠的人。”
叶姿却说：“这孩子就是看有人在看，才会给乞丐钱的，他只想要得到别人的夸奖。”
余木则认为“这孩子只有八岁，成绩优异待人友好，好好引导一定会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顾清在审判的一刹那，觉得毛骨悚然。
在场的七个玩家，明明不是这里的人，却在系统赋予的权利下，思考着本不属于自己能力的事情。
大家都是普通人，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
那么凭什么只凭借这些片段的信息，决定一个人的未来甚至是生死。
何其荒谬，但大家一边觉得不对，一边将自己代入到审判者的角色里。
就像斯坦福监狱实验一样，环境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人的行为。
系统将这种不合逻辑的权利赋予了玩家。
让玩家进行非黑即白的选择。
而他们在每天重复的实验中，也成了其他人的审判对象。
所以顾清选择放弃按按钮。
但是学生有八个人，他总会有轮空的时候。
他一个人改变不了结果，也救不了那些人。
大家在审判中争吵，在审判中失去自我，就连顾清都感受到了自己的改变。
而现在，他们成了被审判的人。
目光在两人的脸上转了一圈，顾清没有理这两个人。
两人却把视线都转向他。
似乎是想要他选择支持谁一样。
戴知许之前因为要按惩罚按钮，顾清和他吵了起来，这两天这家伙一直在哄他。
这个叫陌离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没有冲突，却总是特别关注他。
顾清觉得莫名其妙。
叹了口气。
谁也没理，转身离开了教室。
走廊里有很多学生，这里上午审判结束之后，就会休息一下午，顾清觉得如果人类现实世界也是这样就好了。
最好上半天，休半天。
垂眸看着教室外生长着的蘑菇，长在墙角监控的位置，明显很奇怪。
他没见过这种蘑菇，也没见过院子里这个品种的花。
但这种花的味道，他总觉得在哪里闻到过。
天色渐渐暗下来，顾清走到了沈听弦说的图书馆。
这里根本没有书，只有一个个审判过的人的记录。
沈听弦说他当时在图书馆。
抬头看了眼墙角各处生长的植物和蘑菇。
顾清走进了图书馆。
这里也有很多人。
顾清觉得这些人和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走到正中央的机器面前，开始查看图书馆的监控。
将昨天一整天的内容倍速播放，再将凌晨一点的监控调出来看。
画面里，凌晨一点，图书馆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
沈听弦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的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