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幅画中,人们已经有了数不清的食物,各色的衣服,以及造型不同的艺术品与武器。
来到第四幅壁画前,就只剩下三分之二,然后戛然而止。后面有壁画的墙全都倒塌了,露出个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入的空缺。
他们看到的最后画面上,神跪在死去的老者前,流下了眼泪。
“祂愿意给予世人祂的所有。”伊塔洛斯用力量补全了那些看不太清的地方,那是不减反增的猎物、布匹与毛皮。除了放置的艺术品,人们开始在居住的建筑上花费心思。周遭一片繁荣,只有祂在对逝者黯然神伤。
然后,残缺的一角,他们看见死去的老者复活了。他又与家人团聚,手牵手欢呼。众人一起欢呼。
简单的线条勾勒的人像,长着差不多的脸,只能凭借很少的细节去断定某个人的身份。通常是发型,又或是服饰,他们身上佩戴的首饰。
一个人或许会认错,但三个人一起认错的概率就太小了。
总之就是歌颂神明的伟大。
郁封:“真的?包括复活?”
伊塔洛斯:“可以这么说。不过在当时起死回生的意象往往代表着‘长寿、永生’的力量。”
深川厌点头赞同。
郁封冷笑一声:“那祂还挺好。”
深川厌欲言又止:“……”
伊塔洛斯觉得他这话有点指向。
不过最大的问题在于,既然当初美满幸福,后来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就是它要告诉后来者的。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深川厌问支配者,他的语气就像个教学的老师。
郁封回到第一、二、三幅画,细细看了遍,又走回来。旁边的人终于结束无意义的谈话,陆陆续续站到他们身边,旁观教学。
他说:“有个人类从第一幅画开始就存在,他一直站在祂身边,头上戴着祂手中的麦穗。”
那人最开始被一个女人抱着,是个襁褓中的婴孩。祂的麦穗变成了黄金,就那样被孩子抓住。这是祂给予第一眼看见的孩子的祝福。
孩子逐渐长大,已经到了可以头戴麦穗的年纪。他跟在祂身边同别的孩子那样打猎、学习诗词歌赋,学习种植与养育。他们看起来相同,但他绝对不同。
他有着可以站在神旁边的资格。
得到的信息让他们将这个特殊的青年与那具骸骨所联想,不过要确定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还需要他们自己去走一遭。
正如诗中所说——“我行过你的道路,那我并非长眠。”
走祂所走过的路。
最后的路。
大殿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了,众人又原路返回,在可以去到的房间一一探查。他们小心翼翼绕过损坏之处,没能在此发现更多。
只剩下距离柱廊最近的偏屋。
那些孤零零浮在万丈高空的石子小路是通往它的唯一渠道。但石块比起结实的柱子来说实在太小,哪怕足有成人一臂长,看起来也像是随时会掉落的危险之物。
人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石块是会往下掉的,就算他们站在四面都是墙壁的坚固之所里,脚下的地面也会剥落。就像他们先前见过的那样,走个两三步就会看见地面漏缺一块。
顿时有种躲过死神的劫后余生之感。但他们还在这里,始终是不安全的。
“要不然就别过去看了吧?我们早点下去怎么样?”上面风大,安迪躲在苏索身后,想了想又远离两步,把菲奥娜死死抓在手里。他太紧张,妖精扒拉着他的手,喊着‘松手、松手!再不松手就要窒息了!’
“诶?可是打游戏的话,越难抵达的地方越会藏着宝藏吧?”唐舒月笑着说,“我敏捷点得很高,可以跑过去看看?”
“如此,小心。”众人站到角落,为她让出一条路。
“我会看着你的。”奥辛说。
瑞菲莉娅紧接着:“还有我哦,别担心。”
“嗯嗯!”唐舒月伸手往前,感受着风的流速。几秒后,就后退到足够远的地方,冲刺、跳跃,一气呵成。
第一块石块太远,不过少女的爆发力也不容小觑。她被风吹得偏了些,险些踩空,不过终归有惊无险。她没怎么犹豫,借着起跑的力以一个不太稳当的姿势进行了第二次跳跃。
她在跳跃中调整姿势与方向,接下来就变得顺利得多。
五十多米的距离,他们为她捏了一把汗。尤其是不太稳定的风速,需要她不断做出调整。瑞菲莉娅与奥辛手中捏着魔法,时刻为她准备。
好在她终于安全通过,就在众人松了口气时,她脚下的地面忽然碎了个洞。少女尖叫一声倏地往下落,又在紧急时刻自己撑住边缘。预备的两人见状立即发动魔法把她托举上来。唐舒月手脚并用往前爬几步,随手撩了一把自己被冷汗打湿糊了满脸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