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他们会杀死牲畜。并且为此洋洋得意。
他们就再也出不去啦。
伊塔洛斯乐意见证好戏上场,但一想到村民可能会带走他亲爱的支配者,他就将那些饲养牲畜的屋舍一把火全烧了。
如果不是还需要村民……不,他不需要村民。如果支配者不是要完成任务。他会将所有村民一个不剩地解决。教他们再也不能出现。
可惜……可惜……
时间有限、开门、门的效用……他的视野出现重影。
但他仍在思考。
时间……是的,主神不会给予他们无限的时间。他食用了刷新点以外的食物,他成为‘它们’,保留的理智也会在后续的某一刻土崩瓦解。支配者需要在这之前找到办法。
主神还不会留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找到办法,在那之前,一定有什么……一定有什么——否则,不会刻意告诉他们,时间有限。
那应当是个很短的时限。
比他们在所难免地转化为‘它们’要长,比苟活到最后以为能就这样度过余生的想法要短。
门……门……
在他短暂的思考中,天亮时刻到来。
伊塔洛斯仍然缠绕在对方身上。它们都在人类附近游荡,在他们独自低语时,在他们藏匿在麦丛中时。
伊塔洛斯的视野随着支配者转动。他看见他再次来到小镇,向村民询问他们是否见过自己。又去到教堂,看见牧师的尸骨。去到烧焦的棚舍,角落堆积的牲畜尸体腐烂发臭。去到临时圈养动物的谷仓,然后是所有的安全点。
他沉默地站在麦田中,看向那颗茂盛的苹果树。
又迎来夜晚。
郁封没有立即回到安全点的意思。
他亲爱的支配者有了想法。
在大雾出现时呼喊他的名字。
雾中影影绰绰,他出现,支配者也没能找到他。
明明他们已经距离那么近,仅仅一墙之隔。
但只要他踏入房间,没有大雾的房间,他就不能被看见。
所以,要支配者为他开门。
不是现在,不能是现在。怪物们都在外面,他不能开门。
他贴在窗户上,注视支配者的一举一动。
它们都贴靠房屋的外墙,肢体抚摸着缝隙,目光凝视其中的人影。想要将缝隙扒开,让雾进去。
那些窸窸窣窣的响动,正是雾中‘它们’肢体敲打外墙的动静。
他时刻谨记,他不是它们。
但它们不会攻击他。
伊塔洛斯与怪物们和平共处。
那些怪诞长相的人影,空洞的躯壳,像是身处空间夹缝的黑色扭曲。不会真的记得它们的特征,见过一眼,只会在脑中留下名为恐惧的代名词。
乌鸦飞过夜空,冰冷尖叫。
“今日宣告:服从者——林云。生性多疑,背信弃义——罪名成立!”
“罪名成立——罪名成立!”
被宣告的人不在支配者所待的安全点。
他没有看见提着马灯的村民从小镇中走出。伊塔洛所只看见远处,被‘它们’环绕的安全点前,亮起了显眼的一点暖黄。
吱呀——
在这样安静的麦田,空旷的平原,一点小小的动静就可以传得很远、很远。
那人跟着‘村民’走出来了。
没有人怀疑过为什么每晚来接人的都是村民。因为他们的信息根本不会在这里得到连贯。他们都不会互相交流。
好愚蠢的罪人。
橘黄的光亮走出安全点不远,那人有所感应周围的危险却仍然没有回头。
房屋中的人都不会愿意透过窗户去看,他们无知无觉。当然,去看也只会看见恐惧本身而已。他们的同伴已经在外被蚕食,就在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
他们只会在安全点庆幸今夜不是自己。可是,为什么不是呢?
伊塔洛斯裂开嘴角。下一刻,浓雾涌入了那座安全点。
他的指尖轻点墙面。事实上,他大概了解了规则所说。‘它们’就是有这种感应。哪里可以进去,哪里不可以进去。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遵守着。
大部分,绝大部分的安全点,其实早就已经当它们的面打开过了。
不是在村民接人的夜晚,而是在‘它们’欺骗的途径中。
黏腻的咀嚼声响个不停,异常的香甜从远处借由雾气扩散。不止是用餐那处,还有眼前,正从缝隙往外飘出,像理应被食用的肥美鱼类,美味的鱼类。
伊塔洛斯感觉到饥饿。胃部灼烧,咽喉焦渴。
他亲爱的支配者是什么口味?
会像柔软的蛋糕吗?会像多汁的牛排吗?会像甘醇的酒液吗?
他不喜欢太甜,但如果对方是支配者,那他可以忍受。
伊塔洛斯舔舔嘴唇,已经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