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鲜花,为什么雏菊的思想境界比起别的花朵要高那么多?瞧瞧大多数花朵,只会喊着好饿,觊觎客人的血液。
“但这惊喜是给你的,你瞧,她多喜欢你啊。”伊塔洛斯为雏菊一见倾心的爱得不到回应而感到遗憾,他捻着花枝,雏菊在他手中转了几圈,像要飞出他指尖。最后她确实飞出去了,被伊塔洛斯扔到门外。
他关上了门。
然后,脚下的影子中分离出几团黑影,游影们兴奋地围绕伊塔洛斯转了几圈,在他发令后从门缝中钻了出去。
那些游影变换成扭曲的人,扭曲的手,变换成姿态诡异的身影,悄悄从走廊这端去到另一端。它们悄无声息地将所有房门上的花朵都取下,无声地笑着,享受般撕拉下她们的花瓣、花蕊、茎秆。
花朵们痛苦地尖叫,但她们的声音实在太小了,她们也无力挣扎。
阿德拉:“我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
布兰琪:“什么?”
“惨叫。”
“哪里有惨叫?”
“哦我知道了,或许是鞋子吧,我的鞋子今天踩了水,你知道有时候湿透的鞋子就会发出点奇怪的声音。”
“可能吧。”
他们疑惑了一瞬,然后又继续谈论被异样感打断的话题。
被扯碎的花朵散乱地铺在地毯上,游影从这一层分开,往下,往上。他们将每一个客人门前的花朵都扯碎了。这对于它们来说是很好的消遣,要不是伊塔洛斯的命令有限制,兴致上来的它们还想去庭院里玩玩。
郁封拿出了那瓶灰红色液体,告诉伊塔洛斯先前发生的事。
他们还没忘记女佣所说,可妮莉娅夫人的病让她无法理解别人所说的任何,但实际上,她是能明白的,否则也不会要郁封去解决花团。
那她真的疯了吗?
夫人的行为让他们没法忽略这个问题,而他们也无法真正判断出她的精神是否正常。
如果是真的,那她一定对花团恨之入骨,这样的恨意让她深深记在心里,以至于有机会便要毁掉那些花。
如果是假的,她为什么要装作疯癫,她还聪明的骗过了庄园中的所有生物。
无论哪一种,夫人疯病的来由都很值得他们去深究。
别忘了公爵的附加任务之一是希望他们‘治好夫人的疯病,让她想起与公爵的记忆’。既然公爵那么深爱她,为什么夫人不找公爵帮忙处理花团?
不过夫人的情况可以暂且放一放,她疯不疯,都没有伤害客人的意思。
重要的是——
“这瓶液体是什么?”郁封将玻璃瓶往伊塔洛斯的方向推,“你能看出来么?”
花团通过汲取人体中的某些物质,可能是血液、骨髓之类的东西,通过自身过滤而导出的某种液体。
能轻易看出的只有‘它蕴含着力量’。伊塔洛斯拔出瓶塞,手掌扇动,轻嗅着其中的味道。不是令人恶心的腥臭,而是某种与空气中气味相似的甜香。
恕他直言,几乎不会有人能直接看出陌生药剂的效果,就算叫魔法师或者女巫来也不能。
药剂太复杂了。
但是推测其中含有的信息还是可以做到的。
“没有恶意,它不会让人死亡,也不会带来不幸,”伊塔洛斯品味那股甜香,实际上,气味也是传达信息的一种,他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信息,于是他慷慨地分享,“相反,它寄托着制作者美好的意愿与狂热的追求。那位制作者一定爱极了药剂带来的效果。”
说到这里,他的心似乎也跳得快了些。他切实感受到了那样激动的心情。
这个世界似乎在引导他们共鸣什么。一切歌声、气味,一切所见所感。
他垂下眼眸,凝视着晃荡的灰红,那些颜色是缠绕在一起的,有生命力地游动。药剂的力量并不强,但他已经开始对效果产生了兴趣。
“想知道它是什么,你可以亲自试试,”伊塔洛斯蛊惑般开口,又将玻璃瓶放回到郁封面前,“涂抹它,或者喝掉它。”他低沉的嗓音传到支配者耳中,光色稀薄的瞳孔注视对方脸上的神情。
“知道效果,我们就能得到很重要的情报。你会为了完成任务去尝试的,对么?”
郁封很顺从的接过药剂,看样子就要按照他的指令去做。但他忽然很轻,很不屑地嗤笑一声,抬眼对视过来:“那你怎么不喝?”
“你不想完成任务么?”
蛊惑失败了,意料之中,因为他没用任何力量,要是用了,可能警告又要响个不停。
伊塔洛斯对此并不执着。
“我当然可以,但我喝了你不会看见它有任何效果,这样你冒险带回来的线索就浪费了。”伊塔洛斯说得理所当然,而且这是事实,这样级别的药剂对他没有效果,他非常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