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宋压下提到嗓子眼的尖叫,转头就跑。
身后的丧尸好像终于确认这是个鲜美的人类,乌拉乌拉怪叫着就追上来。
噼啪噼啪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竹林回荡,阮宋一头钻进去,往竹林深处跑。
身后的脚步声断断续续,阮宋不敢回头,吓得眼眶发红,忽然一脚踩空滚了下去。
好在地上铺满了落下的竹叶和半青不黄的草,阮宋一路滚下去没有受什么伤。
不敢多等,阮宋撑起身体,飞快擦了把眼泪继续跑。
阮宋这辈子没跑的这么快过。
不知道跑出去多远,没听到身后有声音了,阮宋才试探性的回头。
没再看见那张恐怖的丧尸脸。
阮宋撑着竹子,终于忍不住干呕起来。
刚才那只丧尸离自己只有几米远,腐烂的恶臭味扑面而来,阮宋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还是受不住。
那只丧尸的皮肉还挂在头骨上,冲过来的时候阮宋瞥到那皮肉一甩一甩的,绿色的粘液横飞。
那画面不停回荡在脑海里,阮宋撑着竹子一阵干呕,泪水混着汗水滴落,最后软手软脚地滑下去。
他只是饭后出来散步,没有带上任何武器,刚刚对上那只丧尸,恐惧感几乎让他走不动路。
只是那丧尸过于丑陋,阮宋满脑子都是不能被咬,不能被同化成那个丑样子,竟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天赋,跑的飞快。
现在一停下来只觉得双腿酸软,不知累的还是吓的。
阮宋靠着竹子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些。
过度恐惧的大脑又重新运转起来。
这里不是高级住所吗,为什么会被混进一只丧尸来?!
是单独那一只,还是还有别的?
阮宋不敢耽误,扶着竹子站起来,腿脚还发着软,咬牙往前走。
这里不知道是哪里,他完全迷路了。
阮宋四处环视一圈,忽然看到个低矮的建筑。
离这里有一段距离,黑漆漆的,看不太清楚,阮宋找不到方向,决定去看看。
走进了些,阮宋发现这是一个铁皮盖起来的简易铁皮房,四面围得严严实实的,大门虚掩着,挂了把锁。
锁没扣上,阮宋小心翼翼地打开,破旧的铁皮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
铁皮房里垂着头的人抬起头来,冷冷地看他一眼,很快低下头去。
“你好?”阮宋试探说。
坐在里面的人没有理他,要不是刚刚动了,阮宋都要怀疑他睡着了。
房间内实在是太黑了,连扇窗都没有,只有大门和不严实的天花板透出来一点微光。
要不是里面有人,阮宋是不敢轻易走进去的。
里面阴影处坐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阮宋方才匆匆看他一眼,辨别出来。
把大门打开了些,光照进来,阮宋才看清屋内的景象。
铁皮房里摆满了阮宋看不明白的器具,七八个桌子放着奇怪的机器,有一台是终端,阮宋认出来。
进门的右边有一个按钮,连接着铁皮房上边挂着的灯泡。
坐在最里处的人身边连张椅子都没有,空旷旷的,男人耷着脑袋坐在地上。
阮宋凑近了些,才看到男人四肢都连着粗重的铁链,铁链牢牢钉在了地上。
阮宋捂住嘴后退两步,把惊叫压下喉咙。
坐在地上的人自始至终没有讲话,也没有别的动作,除了最初瞥他的一眼,再没有动过。
阮宋抖着嗓子小声说:“你好、你、你听得见吗?”
声音不大,但是在密闭地铁皮房里,足够那人听到了。
但是那人还是没有反应。
阮宋看着它四肢栓着铁链,胆子大了些,往里蹭两步,蹲下。
这一看才发现那人骨瘦如柴,手指藏污纳垢的,浑身泛着久不见光的青白。
阮宋心里一咯噔,害怕的情绪散了些,心道这不会是被人虐待了吧。
关在荒无人烟的野外,还被铁链锁着。
阮宋的同情心一下子就起来了,就着蹲下的姿势往前蹭,蹭到一个自认安全的距离。
随即伸手在人眼前晃了晃。
那人还是没反应,阮宋正想收回手,却突然见他猛得扑向他。
阮宋吓得心重重一跳,抖着身子就要往后退,却见男人被什么东西制住了一般,在半空中猛然停住,摔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
他双手卡着脖颈间的黑色项圈,一下下抽搐着。
阮宋听到滋啦滋啦的声响,反应过来。
那个项圈在放电!
阮宋手脚发凉地爬起来,想看看哪里能关掉这个放电的项圈。
项圈连着后面的巨大的铁柱,插在地下,阮宋找不到哪里能够操作,四处转了一圈。
最后被锁住的人终于重重喘息起来,疲软地瘫在地上,像是濒死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