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博士撑着墙换好鞋，又从鞋柜里抽出来一双格格不入的白色兔子毛绒拖鞋，端正摆放到少年身前。
阮宋穿上，发现和自己的鞋码差不多大，蜷蜷脚趾跟上了计博士的步伐。
别墅里装潢精美，是不同于巨人宫殿的低调华丽风格，主要色调是黑白灰，而不像巨人宫殿里到处是黄金和昂贵的宝石。
阮宋像来到新家的猫，左右看看，对哪里都很好奇。
计博士递给了他一杯水，朝他友善笑着：“先坐吧。”
“你的房间在二楼，就在我隔壁，有什么事都可以直接叫我，我等会带你去看看。”
阮宋不太渴，小口小口抿着水喝，乖乖点头。
“虽然不太合时宜，但是请容许我问问。”
阮宋叼着水杯抬头，眼巴巴看着说话的管家，认真听着。
“你的队长说的，异种丧尸由你击杀了，是真的吗？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呢？”
倒不是计博士对他有什么意见，只是少年细胳臂细腿白白嫩嫩的，又是个胆小性子，着实不太像能够击杀异种的样子。
阮宋叼着杯子的动作僵住。
博士很快补充，摆摆手说：“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
阮宋强自挤出个笑来，回想起当时的画面，手脚又开始发凉。
“就是，队长，有危险，我下去帮他，然后被那只丧尸看到了，他朝我冲过来……”
少年艰难咽下一口口水，继续说：“我开枪了，他的绿色的脑浆溅在我脸上……”
越说到后面声音越低，少年握住被子的手微微发着抖，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博士皱眉，忽然伸手捧住了他的脸。
阮宋一脸迷茫害怕地看着他，眼里蒙着层薄薄的水雾。
计博士摸摸他的右脸颊，凑近了仔细看，低声说：“是这里吗？”
阮宋脑袋被捧着动不了，只能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声黏糊糊的“嗯”。
博士神色微妙，手指在少年右脸颊游移，戳下去个小坑又弹起来。
过了半晌才放开他，捻捻手指说：“没有看到伤口，应该没什么感染的风险。”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做个测试。”
被丧尸的□□触碰到伤口也会感染，这不是能马虎的事，阮宋反应过来，也有些害怕，乖乖地点头表示配合。
计博士从抽屉里抽出来一袋密封的核酸检测器，熟练地拆开取出一根特制的棉签。
“张嘴。”
阮宋眨巴两下眼睛，乖乖张开嘴，露出湿润的唇舌。
计博士举着棉签，垂着眼睛看他，半晌没有动作。
阮宋眼带询问地看他。
计识微这才将棉签伸进去搅动，少年不适地皱起眉，却没有动，乖的不得了。
取完样棉签抽离，阮宋吞了口口水压下想吐的感觉，回头看计博士正把棉签戳进测试液里搅动。
看见少年看向他，计博士也回头，神色有些莫名地看他：“…有没有人说过，你身上很香。”
阮宋眼睛微微瞪大，不太懂为什么话题忽然跳到这里。
回想起少年张嘴是扑面而来的热气和甜香，计博士莫名咽了下口水，斟酌说：“没有冒犯的意思，实在是…情不自禁。”
【呵，嘴上说没有冒犯，问的全是冒犯人的问题，还“没有冒犯的意思～～”】系统忍无可忍，捏着电子鼻子阴阳怪气。
阮宋自动无视系统的话，对着计博士尴尬的笑笑，干巴巴说：“有…吧，但是我真的没有喷香水。”
说起来，真的很多人，多的阮宋都数不太清，无论是在副本还是在现实世界里，都有人说自己香。
阮宋不太懂，他自己闻不到，也没觉得身上有香味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计识微这样直接问出来，就显得格外尴尬。
但是计博士本人好像没有意识到，推了把金丝眼镜，点点头继续捣鼓检测盒。
结果要五分钟左右才出，计博士把棉签和测试液都放进袋子里，团吧团吧丢到垃圾桶里。
阮宋就眼巴巴看着这个测试盒。
计博士顺势坐在旁边，冷不丁说一句：“都有谁？”
“啊？”阮宋被这忽然的话语问懵了。
“说你身上香的，都有谁？”计博士好脾气地解释，金丝眼镜框后边狭长的凤眼眯着，问的很和善。
阮宋却无端觉得有些冷，抱着胳膊往后缩了缩。
计博士问的莫名其妙的，但是出于他的好态度，还主动带他来自己的别墅，阮宋对他有些莫名的依赖，因此还是没多想。
只是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羞耻。
阮宋咬着下唇，脸颊泛起些薄红，斟酌说：“很多……”
“很多？”博士重复。
“就、老师，同学那些…”阮宋小声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