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玲珑问:“殿下,怎么会在这处?”
李渊:“居正今日出发去天津卫,我来送送。”
她恭敬地垂着手,跟在人后头,果然,江璟琛等的人不是她。
二皇子的近臣,当今天子最宠溺的朝廷命官,江璟成于她而言,早就不是那个手把手教她读书写字的先生了。
李渊又问:“对了,你和江书一起做的生意,想必和居正也算熟悉?”
褚玲珑的眼眸极淡,轻轻吐着呼吸:“江大人,清正雅贵,和我这样的商人不大往来。”
李渊不是很赞同:“居正那天还帮你解过围呢,你怎么就这么快忘记了?这样可不好,他人就要去天津卫,猴年马月的才能回来。你且随了我一道过去,也算是全了礼数。”
隔着老远就见到那女人跟在李渊身后,朝着这边走过来。
二皇子容貌生的好,姿态也是华贵,却也肯放下脚步等一等身后的褚玲珑。江璟琛见了,心里像是有一把刀子戳了一个洞,随后嘴角却是露出苦笑来。
她对着别人总是和颜悦色,除了他。
江璟琛对着身后的江大爷:“爹,我们出发罢。”
“不是等着人了?”
他是醋了,醋了,醋了。
见不得褚玲珑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更别提这男人还是李渊!江璟琛的肩膀耷拉着,肉眼可见的丧气,嘴硬的说:“爹看错了,我又没在等江书。”
确定是江书,而不是什么女人?这个儿子什么事都做的好,外头的人夸的不能再夸了,只有江大奶奶和江大爷为他操碎了心。
方听说,江璟琛喜欢哪一家的姑娘,如何求之不得云云。
就说江璟琛的性子太像江阁老,板正的,无一丝趣味可言!难免要碰钉子的。
那还不是得靠着他们这些都是过来人,拉一把!
江大爷:“我是觉得男人不能太过逞强,拿面子当饭吃这种事是天底下最蠢的。”虽然他暂时是不知道江璟琛和那褚玲珑有什么关系,就觉着自家的好大儿,是真的可怜的紧。
江璟琛忽然憋红了脸,不敢再说。
江大爷一看,那就是心里更笃定几分:“璟琛,你现在退一步,不代表今后还有机会可以近一步。”
逃避,闪躲,和自己较劲这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江大爷不希望江璟琛会在去天津卫的路上就后悔。
他自个儿哪里还不清楚自个儿呢?
可每一次到她跟前,都是要鼓足勇气。
他身上又没什么光,是值得褚玲珑盯着看的,换上了新衣裳,有了新身份,还是那个见不得人,畏畏缩缩的小书童。
江璟琛觉得自己不中用,却还是死撑着:“江书是个不念旧情的,这会儿,还不来。”
海上风大,那女人身子不太好是吹不得风的,等会去以后,又要动不动就说自己恶心,走不动。
偏这些日子他是不能在她身边照看着,江璟琛瞧着逐渐走进的身影,入了船舱。
“给二皇子请安。”
“江大人,免礼。”
李渊过来是江大爷帮着寒暄应付,都晓得江璟琛是不爱说话的性子,这一路去就是山高水远,大家也不想给他太大的压力,到了外头的栏杆处,小声的说着话。
就隔着一道门,隔音效果很是一般。
褚玲珑就装作这里没江璟琛这号人物,侧过头去看船舱内的摆设,放了一个窄口的花瓶,梅花是新折下来的,气味浓郁,花头开的正好。
看着看着有些觉得眼熟,好像和院子里种的是同一种品种。
早上从她房间里出去后,顺手摘的?
“这个花,好像也没有给我银子。”褚玲珑指着那花瓶里的梅花,说:“江大人,总喜欢这般做事么?那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的,我的分这么清楚?”
她立马点了头,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给银子,“快点啊!还用得着我催你?”
江璟琛盯着她葱段一样儿的指尖,心里就像是有根琴弦被撩了一下,心神飘忽起来,手指摩挲一阵,觉得有些发痒。
她便觉得他眼神里是没安什么好心,见着人不回话,提了步子就要出去。他伸手一把将人拉了回来,这女人分明什么都没有做,他就被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