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把人推开,却被扣住了叫脚腕骨。
她心里跟着吓了一跳,掌心的肌肤是冷的,摩挲几下,就变得没那么冷了。狠话是放出去了,可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的,他这样子的没皮没脸,谁还能拧得过他呢?
“江璟琛!”
见着这人生气,他只好哑着嗓子应了一声:“知道的。”
他会过来这边,又不是只想着那一件事,只有她把他防备看的跟一头狼似的,若他真的这般狠厉,哪还有她现在压着嗓子喊个没完。
江璟琛眼尖,瞥见褚玲珑的脖梗已经泛起了粉红色,他忍着不笑,语气颇有些暧昧:“这么热啊?”
褚玲珑想骂人,但又觉得开了口是脏了自己的嘴。
故而什么话都没说,抬起手,就是一个巴掌扇过去。
他应当是能感受到这巴掌的厉害,手里也老实了些,松开了。
江璟琛受了这巴掌,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江书那张在李雅背后赔笑的脸,他当时还暗地里讽刺过江书,多蠢啊!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一条怎么赶都赶不走的狗。
可奇怪,现在他遇着了褚玲珑。
忽然就觉得能当只狗,还是他的福分?手指慢慢的摩挲着碎发,江璟琛半眯着眼,哪处都不去,他仰着下巴说话:“你不是要糕点钱么?我还给你。”
成,就看看他能刷出什么花招来。
江璟琛吱呀一声将窗户推开,带着褚玲珑往窗的边上靠了靠。他拿出一方白帕子,月光落到那帕子上,就变了色儿,淡淡的一抹蓝,如梦般似真似幻。
褚玲珑皱起眉:“你就打算用着还饭钱么?”
男人便捧着帕子,在她眼前扬了扬:“你不喜欢这个,那我给你咬上一口解解气?”
“你当我属狗的啊!”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褚玲珑偏了偏头,他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哑谜:“江大人,我想做个人,谢谢。”
江璟琛宠溺的笑了笑,他心却是自在,把这月白色的来处告诉了褚玲珑:“你不是想知道我拿着糕点去了何处?咸安宫,废太子李致,他在满目荒凉的冷宫里,拿出一方素帕,痴迷的看着素帕上的一抹月光白。他告诉我,无论今后月色如何变化,再也没有可以一道看着的红姑,至今以后,天人永隔,痛失所爱。”
“所爱?”褚玲珑真觉得荒唐:“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称得上爱?”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之间,那位废太子选择了后者。可他太过懦弱,低挡不住任何的风雨,最后江山留不住,红颜亦是留不住。
红姑与李致相差十二岁,是这世间容不下的情意。年华易老,美人红颜不再。
“废太子一案由红姑所起,我想她死前最大的心愿,是将那位殿下从鸟笼里放出来。”
“这样的秘闻,你为何要说给我听?”褚玲珑再看那素帕上的月光白,她的心境已经是不一样了:“所以说,红姑是被陛下逼死的?还是,受不住曾经的爱人被岁月蹉跎,宁愿以自己的死换废太子一线生机?”
“无解。”
江璟琛在李致的描述中,只听到的温馨过往,红姑是个顶好的姑娘。十八年不曾见过面,李致记忆里的永远是那容颜不曾老去的女人。
第一个爱上的,奋不顾身为之抛弃江山的尚宫娘娘。
掌心里这一抹月光白永远都比不上。
江璟琛淡淡的说:“临死之前,红姑最难忘的还是宫里的糕点。宫外的便是再香糯入口,她也是不屑一顾的。”
“自古深情最是无用。”人都死了,现在悲天悯人的又有什么用?褚玲珑不屑的说:“寻常百姓人家都懂得道理,这王室,也真是够乱的。”
倒是意外的洒脱?
他到底是不如她的。
废太子落入在江璟琛手里,他便只有两条路,一条为李致沉冤昭雪,另一条就是把自己的脑袋送上断头台。“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像殿下那版懦弱,你是我的女人,我护得住,也断不会容祖父逼迫你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