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回身又借着那灯的光看向侍卫,“方才之事,我会亲自与大皇子说的。”语罢,不再管顾也不再回头,大步地离开了这里。
也无人再拦无人跟上。
李重华心中暗道,李浔这一派作风也确实是好用。
又百无聊赖地绕着园儿里走了一圈,等身子微微热了些,他才循着记忆回到了李浔的身边。
彼时已是人多,氍毹旁已围着不少的人,太师椅拉着放了几排,东厂督主司内坐在了李浔的身边,两人也没说话,就赚足了旁人的目光。
他还未走近,李浔就开了口。
“哟,我的重华回来了?”这一开口,众人的目光便都投在了他的身上。
有些在重云山庄已见过,有些却还没有,见到他这张脸的时候便又是一副惊愕的模样,沉不住气的便失态了。
他们可以,但是李重华不能。
只能权当没看见,悠悠地走到了李浔的身边,低声说:“老爷,重华回来了。”
“嗯,玩得可好?都赏着了些什么花?”李浔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着坐下了,只是坐下之后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他垂眸看了一眼,李浔的手宽大却又白皙,总带着灼人的热度,如今将他的手都包裹了进去。
“花是好看的,只是……”说着李重华又自顾自地摇了摇头,作出有些勉强的笑。“也没有只是了,玩得就是好的。”
“有什么话说便是,师父总是会帮着你的。”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看着他们的司内忽然开了口,笑得眉眼弯弯,带着几分稚嫩的书生气。“而且都是自家兄弟,东厂也总是会帮着你的。”
这声一出,一众哗然。
莫名的,李重华没能扮得很好,没忍住地笑了笑。
这感觉倒是稀奇得很,虽说不带几分真情在其中,却也难得感受到了背后有人撑腰的仗势欺人之感。
“我……”由是话临到头了,就有些说不出了。
“没事儿的,嗯哼?”司内又靠近了一些,散出了几分和李浔如出一辙的蛊意。“大皇子宅心仁厚,在他府中出了什么事儿,他也不会不管顾的。”
李浔推了一下司内的肩膀,“多大的人了,离我远些。”
司内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却未开口,只是顺应地往后退了退。
李重华刚想顺着这个坡将话说了出来,只是晏鎏锦就不知从何地出了来,又插了他的话。“司厂公说得对,可是生了什么事儿?”
晏鎏锦今日穿得喜庆,面上是掩盖不住的红润喜色,像是真的有多喜欢这个儿子。
众人起身对他行了个礼,李重华随着李浔不大不小地躬了一下身子,晏鎏锦也没有显出在意来,笑着让他们免礼。
“重华,可是生了什么事儿?”晏鎏锦又问了一遍。
听到对方这么叫自己,李重华微微蹙眉,看了一眼李浔,发现对方没有什么表情才迟迟地回话。
“多谢大皇子关心,大皇子仁厚。”他作了个揖,清了清嗓子。“不过是方才被贵府的侍卫拿剑指着吓了一跳,没回过神来。草民不过一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样锋利的剑刃。”
“哦?还有这样的事儿?”晏鎏锦还没有说话,司内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站了出来。“这侍卫真是有违大皇子的教导,竟这样的没有规矩!”
“诶——”李浔又漫不经心地开了口,抬手让司内噤声。“大皇子朝中事务繁忙,近日又喜得贵子,哪里能处处都管顾得到,是那侍卫自个儿没有学好规矩罢了。”
这师徒两人一唱一和便给侍卫定了罪,每一句都似乎在为晏鎏锦辩白,可如此一来也令晏鎏锦无法为侍卫开脱些什么。
“是本皇子教导无方了。”晏鎏锦应得很快,笑得也很温和。“待今日过后定要好好得责罚一番,给重华和掌印一个交代。”
李重华半抿了一下唇,决心今日有人撑腰,那有些气撒出来也没有什么。“草民没有读过什么书,只能说大皇子是个顶好的人,即使我们这样的无名小卒都是挂念着的。”他看着晏鎏锦,“哪怕是上次重云山庄大皇子失手打碎的那个玉壶,都记了许久。”
晏鎏锦面上的笑意敛了敛,一时没有说话。
眼见着氛围有些怪异,李浔就轻笑了一声,对着他招了招手,说:“重华,被吓着了话怎就变多了?”
“大皇子,老爷。”李重华又行了一个礼,“是重华失言了。”
晏鎏锦这才又开了口,“哪里的话。”而后轻咳一声,扫了一圈周围来赴宴的人。“上次重云山庄错过了,今日便借着我的喜宴再给诸位介绍一遍。”
“这位是我们李掌印找的贴心小奴李重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