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其实并不难找,因为村子只连着一座山,似乎就是这了。
齐虚一脚油门开到了条幽谧的小道上,由于天色渐渐暗下山中树木颇多毫不透光,这让眼前的路变得诡秘。
树林里时不时传出几声低沉的闷叫,不曾有风但草丛却隐隐产生动静。齐虚打开手电停好车沿着这条道走上去,他现在只希望李叔并未开始行动。
齐虚是俯着身子走路的,主要是进入时多留意了下这条黄泥路,上面很明显地看出有两种不同的鞋印,而除了这两种很深的鞋印,其他的倒是不那么明显。
这么说下来,想必就是李叔与李舒雨男朋友的鞋印。
对此齐虚也不敢耽搁沿着鞋印快步跟上去。
雨天路滑,而这又是一座不矮的山林,齐虚难免会滑几跤。
等似乎鞋印的朝向往草坪而去时,他早是满身狼狈。
鞋印渐渐模糊在跟前,齐虚见此头又低了些努力草地上的泥迹。
“轰隆——”
雷声猝不及防而来,让本全神贯注的齐虚心底惊动,分了神。
“轰隆——”
又是一声闷雷作响。
齐虚停下脚步仰头望了眼天。
糟了!
他的忐忑顿时涌上心头。
跟着应无识久了,稍微点风吹草动他都能瞎想许久,而这次的雷声,在他眼里看来是不好的征兆。
齐虚也没空在意地上留下的唯一线索只能瞎走。
雷鸣的到来像是在给齐虚敲响警钟,他现也不知道事情接下来的走向是如何,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因此放弃。
又走了段路程,而眼前所显示的场景是凌乱的一切。
草坪上有很明显的拖拽痕迹,这处的拖拽痕迹在一段杂草处停下。
齐虚拨开这片高人半个头的杂草往里走了点路,越往前走就越发觉这里是有人来过的。
直到他走到杂草的尽头,拨开最后一片被折弯了的枯草。
他好像找到了他们。
齐虚躲在暗处远远看着。
那男人身形很小,黑色棉服后背沾满了泥土,就连鞋都掉了一只,整个人看上去很弱小地蜷缩在一颗树旁,而旁边站着的人就是李叔了。
李叔身穿军绿色的大衣,头上的绒帽歪歪地带在脑袋,两指之间架着一条用烟纸烟丝卷裹的烟支,背向男人似是惆怅地吸了一口,然后感觉一口不得劲,就又深吸一口。
齐虚悄悄凑近一些,想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李叔声音嘶哑,不望着男人说:“我女儿很漂亮吧?”
他的话让人觉得这是在问,又让人觉得这是在告知。
男人目光呆滞,垂眸盯着李叔抵过岁月而沧桑的手,一个劲地点着头。
李叔没有瞧他,又是一口烟。
“你知道她很喜欢你吗?”
还是同样的语气,还是同样的架势。
男人就算再不敢抬头看李叔此刻的面容,但也知道那阴沉是怎么也盖不过去了,加上李叔平淡的问出每一句不想听到答案的话,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若是不表现什么来,怕真得在这深山老林里死不出个明白。
男人哭丧着脸跪地捂脸,歇斯底里道:“放我走好吗!我知道错了啊叔叔!放我走吧叔叔!”
看李叔对他的话不感冒,又哭喊着:“我知道错了叔叔!我也很爱你您的女儿,这件事就是个误会!不是有句话吗,误会解开了就好了!您听我解释好不好,叔叔您听听我的解释!”
李叔啐了一口:“你解释个屁!你要解释什么?解释我女儿的死与你与你们都毫无关系,还是解释她所在网络上受到的伤害都是她自找的?”
说完愤怒把烟摔到地上愤恨踩了一脚。
“你怎么不说了?说啊!”李叔反身一手擒住男人的脖子死死往树干上带。
眼见情况不妙齐虚箭步冲去,大吼一声:“住手!”
李叔手上一顿,猩红的目光在齐虚的话音落尾就瞟上去。
齐虚跑过来拿着一根粗棍抵在李叔的脖子,“这是人命!”
“这是脏命!他不配活下去!”李叔怒目横眉道。
哪知李叔本就只仅存微乎极微的理智,正好又对上齐虚抵在脖子的木棍,整个人是彻底丧失理智,对着男人的脖子使加蛮力。见此,齐虚也只能打感情牌。
齐虚眉间一蹙丢下棍子,好声道:“李舒雨不会想看到你这副模样。”
这句话果真对李叔有用,他的手上劲道显见松了松。
眼看有效果齐虚又趁此拉扯回李叔原有的人性。
“李舒雨曾说过父亲是它一生的骄傲,它永远会因为父亲所做的事情而感到自豪,因为有了父亲,这片林子的树木才得以长大。父亲很伟大,他是护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