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虚难得正经说完一段话,两人也难得见他如此正经。
但习松炀听完后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因为他是想要救活而不是挽留。
齐虚见两人似乎无异议,便继续两指夹着念了话的金箔纸来到一扇陈旧的黑木门前,阖眼一吹,金箔纸化为一缕青烟从门缝荡入。
古老的吱呀声一来,门随即微微开条缝隙。有风从里面吹出,是灰尘呛鼻的味道。
齐虚为两人推开门,并附带着:“打开另一扇门后是一个月前,切记我的话。”
说完回到桌边拿起喝了过半的酒,然后就在回过头时,他喝完这瓶酒的最后一口后发现应无识衣服颜色与版型的不同,他狐疑:“那件衣服不穿了吗?”
应无识知道齐虚在问他什么,只是低下头欣赏着自己现在的穿搭,耸肩回答:“你问他。”
然后指着身边迫不及待要回到的男人。
也就是因为习松炀的“突发奇想”,让他本该往侦探所驶向的车子开到了齐虚的饭馆前。
但他这次却并没有对那件长袍马褂有着十足的依赖。或许是穿久了,腻了吗。
他也不知道。
第30章 浮林
两人相继进入这扇门。
因为这边门许久未用,而打开的空间也很少进人,所以每向前踏一步脚,地上正等着被踩下撒欢的沙尘都肆意扬起。
“咳咳咳……啊切!啊切!”
习松炀被呛得直打喷嚏,这一喷,他跟前的应无识可就遭了殃,一大批沙尘直往应无识脖颈里钻。
应无识快步走远了些正要打开了这边的门。
由于两扇门只能打开一扇,所以应无识在模糊之间回过头与齐虚隔着沙尘对望。齐虚为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把他遗忘在侦探所的皮箱丢了进来,附带一嘴:“忘拿了。”
应无识看着从中间就挨着地板缓缓滑至脚边的老式皮箱,提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后打趣道:“私闯民宅,小心我告你。”
齐虚没了之前还想挽留的心,“砰”一甩关上门。
这次的关门,应无识总有一种熟悉感,他好像发觉自己每次从齐虚的门离开时,他总是会换着法子调戏齐虚,然后齐虚经不住调就会重重摔门。
不过齐虚这么做他似乎知道,齐虚看似是烦了他这张嘴,实际心里总会想草草结束关于这一类的话题。因为齐虚知道,过不了多久,他指定要说出那句——“记得帮我收尸”,这种难以入耳的话。
习松炀被关门声吓得一激灵,因为四周漆黑无比,他看不见应无识在哪了,两只手在旁边摸索的同时只能祈求应无识开开金口说句话。
“你说说话呗,我看不见你人……”
无人回答。
“张开你那宝贵的嘴。”习松炀又说着,“语气词也好,说半个字又不会要了你的……”
“咳!”
习松炀话语中最后一个字还没出口,应无识便在听着不远的右前侧呛了声,不保证说是真被呛着了。
习松炀寻声慢慢地靠近应无识,就在他不小心绊到什么东西快要杵一跤时,一只冰冷至极的手掌裹住了手腕,这才没出洋相。
“谢谢。”习松炀很少跟人说感谢,他认为应无识应该好好接受这句话。
不奈应无识依旧屁话不说一句,在习松炀站稳后便打开身后那扇通往一个月前的门。
习松炀习以为常,只是撇撇嘴小声说:“不解风情。”
开门瞬间冰雪扑面,看来一个月前的南凉雪还不小。
应无识单臂遮在眼前,但大雪像是阻挡了去路让人寸步难行。应无识为了稳住重心,一只腿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曲膝,而另一条腿也缓慢拖着抬前。
寒风凛冽,难以前行。可只是想不通,南凉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雪了,十几年了,南凉从未下过如此激烈的雪。在应无识的印象中唯一一次南凉的大雪,还是在好几年前,那天的雪很厚很大,同时还伴着冰雹。
应无识不再多想,就保持这样的姿势向前走了几段路。因为迈出的步子不算多短,就以为自己走了老长的距离,感觉身后没有情况就想看看身后习松炀在干什么时,才发现自己也只走了一米多点。
其实每跨一大步,狂风又会向着人吹,结果吹了半步回来。如此保持,所以应无识并未走多远。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着风雪还是无情,应无识只好又借风劲吹回屋子。
照如今的风势,一时半伙是难以行得通。可想而知这个月的风雪是那么的凶残。
应无识靠墙喘着气,在这走几步还可比跑了几公里还累。他取下脖子上的围巾塞进皮箱中,却听斜对边的门敲了敲,随后带着句:“怎么样了,出去了吗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