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后,它眨了眨眼放肆地大笑起来。
高个成了鬼怪多年,这种大场面虽说震撼,但对于它来说只是在那一时有点痛觉,不多久又会复生。只不过整张脸被拼凑回的感觉变得突兀,还留有拼接的痕迹,像是拼一副不平整且劣质的拼图。
只不过这些不足以放在眼中,在鬼怪的字典里,唯有“扬骨灰”三字,才值得它们惧怕。
高个舒畅地扭动脖颈,随后拿出手机拨通备注为“老大”的号码,挤眉弄眼殷勤说:“老大,他们到了。”
电话那头的老大鼻腔“哼”了几声:“这次干的不错。”
高个听老大语气恢复平常,舒了口气。良久,他犹豫道:“那骨灰……”
电话那边传来几声女子的哭喊,但稍稍转得微弱。老大啐了口,嗓音粗哑:“不够量。”
高个见老大并未驳回,它贼贼笑起来,声调都抬高了许多,整个人被突如而来的自信冲昏头脑。忙道:“是老大!我现在就继续去给您送人回来!”
第15章 9125号
电梯间,两人都沉默不语。
俞未难得不说话,应无识便头轻侧看了眼斜后方的俞未。
俞未靠在电梯,闭目养神,似乎是感受到应无识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半睁开一只眼:“你还想问我什么?”
应无识转回视线,心中沉闷地看着电梯门上方不断跳动的数字,怅然若失道:“我是在想,你想方设法把我卷入酒店……不只有这起案件这么简单吧。”
电梯最终停在九楼。
俞未先一步出了电梯,点根烟,声音薄凉:“你怕了?”
“不是。”应无识双手插兜站在他身边,幽幽颤了口气,“想不通,你到底要引我去哪。”
话落,应无识也不打算等他独自前行。
站在原地的俞未并未给出答复,只等应无识走远,就从内侧的衣袋中摸出一块掉漆的怀表。
食指轻挑表盖,伴随着金属细链“沙沙”而落,怀表的内壁贴着一张泛黄的老相片。相片中的人儿眉眼深邃,留着一头直顺长发,颔首微笑。
但这张相片像是被撕了一半,撕去的那半像是不该提及的流年。
是讽刺、是忏悔、是相离,又或是微乎其微的怀念。
而在怀表壁上的那半,是在“镇压”不复从前的牵挂。
俞未动作轻柔地抚摸着相片,像是要把里面的人给唤出来,好久的思念不能只用这块小小的怀表来承载。
只是命运弄人,让人阴阳两隔。
俞未仰头吸了口烟,等心情缓和再次低头,却发现应无识的脸突然出现眼前,被吓一跳:“你不是走了吗……还是看我不顺眼,突然回来吓我一跳?”
应无识轻描淡写说:“迷路了。”
听此,俞未收起怀表,走前面带路。
不过此时身后的应无识还是无意瞥见怀表中的人。他的眼神刷一下暗淡,紧盯着俞未垂放两侧颤抖不止的手。
应无识想上去给他一拳,最终还是克制住冲动随他来到9125。
两人在离9125不到三米距离时,却发现习松炀正心事重重地从里面走出来。他在看到二位过来后,眼底划过一丝惊慌,匆匆恢复神色打算避开视线,就要从另一边离开。
好在应无识反应及时,冲上前拽住习松炀的手臂,将他掀过身。低眸不语,像是要对方主动告知。
奈何习松炀眼神闪躲,拼了劲掰开应无识的手指,后退一步,冷声回答:“应无识,我不知道。”
应无识不明白习松炀的态度为何就在两人相别的间隙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发什么疯?”应无识的声音寒到极点。
习松炀不回答。
眼看两人僵持不下,俞未上前把两人一齐拉到别处:“你们俩想吵能不能换个地方吵?”
习松炀似乎变了模样,狠厉从眸中放射出来,眼中血丝充满死瞪着应无识,揪住他的衣领道:“我说,应无识,我不想跟你玩什么狗屁侦探游戏了。我只管好好收钱,你也别在打扰我的生活和我的房客。”
应无识不相信这是从习松炀口中说出的话,又一次将他推至墙角,逼问:“谁让你说的?”
习松炀吸吸鼻子,“没谁,”说着手中松了劲,眼睛看向快要到达九楼的电梯,推开应无识只抛下一句话,“保密协议上的条例,别忘记。”
说完便走进电梯。
可在电梯门快要合上的瞬间,习松炀像是卸下防备,对墙角边眉头紧锁的应无识无助地摆了摆头。
随后电梯门关闭,他滑坐在地。
应无识对习松炀的摇头理解的不透彻,直到过了好长的时间,他才对俞未说:“他对生命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