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阴差的眼神从应无识紧闭的双眼缓缓挪至心脏的位置,似笑非笑道:“这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空间。想离开?无能为力了,你的命只能是我的,几个小时后我便可以吸取你的灵魂伴我长生。”
说完后阴差狂笑起来,狰狞的模样是应无识从来没见过的。
这才是阴差最真实的面孔。
阴差笑完又恢复那张毫无破绽的表情,冷酷无情的。他淡淡地说:“你知道我培养一个你多不容易吗,供了你这么多年,也是该让你回报回报我了。你本来就不该活到如今,让你快活这么几十年也是够便宜你了,如今,你也没有未来了。”
“没有未来倒也不是你说的算。”应无识回怼道。
“哦?死到临头了还嘴硬?”阴差被气笑了。他早就知道应无识是这种性格,从小到大都是。
应无识说:“世间变数介是。”
“那又怎样?”
不过接下来阴差也不打算给应无识多废话的机会,抛下一个眼神又一次关上了门。
只是这次与上一次的不同,周围在慢慢发生改变,不是只有一根蜡烛才能瞧见的昏暗,而是整个天地都散发出光亮,最后有序散开。
此时的应无识不是在那昏暗的小房间里,而是熟悉都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自己印象最深处的小巷子。
这里还飘着细雨,应无识发觉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油纸伞。巷子外行人匆匆而过,没有一人为此停留。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份的确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以至于所有路过的人都从他身体穿过,都没人注意到他。
没过一会儿,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抱着个脏兮兮的馒头冲劲巷子里,小孩似乎是撞到他了,他竟然吃痛地朝一边跌撞了几步,而小孩也像是为自己的莽撞道歉,有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是一字未说。
而就是这眼,让他手指间的油纸伞不经意滑落,摔在地上溅起一地水花。
小孩听见声音后从柜子里探出头,但他依旧不说话,只是悄悄探个脑袋出来看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眼前穿的古怪的男人。
“你是……”
应无识难以从震惊中抽回神,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男孩依旧一字不说。
可应无识哪管的下这么多,走过去蹲在这个小柜子前用伞给小男孩躲着雨。
他的内心此刻如惊涛拍岸般,连他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调整好后,应无识深呼吸问:“你是……习明年?”
小男孩点点头。
应无识哑然,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是习松炀,这怎么可能是他。场景熟悉的可怕,可主人公却不是他,可为什么是习松炀。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应无识又问。
幼年的习明年睁着大眼睛,从容不迫地说:“我不敢自己回家,哥哥,你能带我回去吗?”
此时的应无识哪里敢拒绝,而是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想把习明年牵出来,可习明年还是缩着小手,不敢将自己的手放在应无识的手心,心有顾虑。
见此,应无识急忙在身上翻找什么,之后在裤子口袋里翻出一颗糖,然后塞进习明年的手中。他语气温和指着那颗糖说:“糖,很甜。”
习明年慢吞吞将糖收起来,下一秒便从柜子里钻出来主动拉住应无识的手说:“哥哥,你带我回家。”
习明年的手很冷,应无识就紧紧握着这只手,哪怕暖一下都好。
应无识将伞都偏向习明年的位置,自己的大衣都被雨水打湿了一片,可这不算什么,那只是雨,但自己拉着的可是幼年时的习松炀,这是从来都不可能的场景。
这时候的习明年很乖,就这样给应无识拉着带着路。
但走到半路的时候习明年却开口问:“哥哥,你从哪里来的?”
“嗯……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
这个问题该怎么给出答案?
这个答案的确太遥远了。
“我知道了哥哥。”习明年乖乖地回答。
好在,这个孩子并不深思这个问题,这个话题也就怎么过去了,可是没一会儿这孩子又问了一句。
“那哥哥,你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吗?”
“死亡?”
应无识听到问题时呆了会儿。他不敢相信这是从一个小孩口中说出来的话,不过没多久他就回归平静,因为那时候的他也在心里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得到答案。
“我不知道。”应无识说。
然而习明年却死死盯着应无识,斩钉截铁地说:“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什么?
这小孩说的什么话。
久了应无识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手中牵着的这位好像并非是习明年,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