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恩好奇问:“怎么救的?”
“就是……”应无识不好意思看了张公恩一眼然后独自向前走,继续支支吾吾地说:“就是……救了!”
应无识走在跟前转了出去。
午后的太阳晃地刺眼,好像在落安,十天有八天都是雨水天气。
名副其实的雨乡。
不过今日却难得干燥,特别是下午,空气里没有丝毫潮湿的气味。
应无识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之后回头去看正在揣测他的张公恩。
张公恩之前把应无识介绍给习明年的时候,他心中还幻想一些应无识想要抱他大腿的事,没曾想他应无识竟然与这习明年先生认识。
“怎么了吗,一直盯着我?”应无识属实被张公恩盯着后背发凉才是问。
可张公恩的阴阳怪气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而是刻意增强。
“没有啊,某人看我出笑话。”
应无识眉眼一压,“什么笑话?”
张公恩忘了应无识听不懂这种隐晦就也没再说什么,他也不是那么的小肚鸡肠,于是走上前一把揽住应无识的肩膀,嚷嚷着道:“如果那位习先生真的愿意私下教我们,你觉得是谁的面子?”
应无识长吸口气推开张公恩,“你又来了……”
“你说说,到底是谁的面子能把他请来!”
应无识大步向前,完全不理会张公恩在身后不依不饶地叫唤。
阳光只来了那次的一天便垂下来,这几天又是连绵不断的雨水。
应无识的“避风港”因为有了张公恩的加入变得不再冷清。
两人去捡了一些废弃的木板架在巷子青石墙上方的一点,拼接了好几块在上面,钉成了一个还算像样的“屋顶”,因为每块木板之间都稍稍又空隙,所以雨水从空隙间落下来也是难免的。
等“屋顶”搞清楚后,几人又去人家牛棚里顺了点干草扑在地上,虽然难免的还是四处漏风,但总归是比之前缩在一个小小的破柜子里好些。
张公恩随后又把一些剩下的干草搭上“屋顶”,可算是不怎么滴水下来。
跟平常一样,张公恩搞清楚一切事情之后又去街上开始顺吃的了,不过这次他不仅把包子顺了回来还顺回来了一个人。
一个应无识日夜思念的一个人。
那就是习明年。
习明年依旧跟平常那样穿的很简单朴素,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这是应无识没见过的稀奇物。
习明年手里抓着一沓纸,还带来写字用的工具。
应无识本惬意地躺在干草上的,见习明年跟着张公恩拐进巷子后蹭一下跳起来,看着习明年眼神闪躲道:“先!先生好!”
然后转回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先生请坐!”
习明年手背贴着嘴唇轻笑了一声,听了应无识的话毫不顾忌地坐了上去,把油纸伞靠在墙面。
张公恩在巷子口站了一会儿也抱着包子跑了进来。
今天包子馒头有很多,应无识看见这些眼睛都亮了,于是吃惊问:“包子铺老板是不做生意了吗?”
张公恩慢条斯理地摇着头,眼神在习明年身上转悠了几下才是回答:“当然不是,是习先生买来的。他今天碰巧在对面茶馆品茶看见了我,于是买了一些吃食就让我带着过来了。”
习明年将准备的东西好好铺开,然后看向两人说:“吃吧,吃饱了有力气学。”
他说罢,张公恩便给应无识抛了几个包子,两人都狼吞虎咽吃起来。
此时的习明年已经在白纸上写下了几个字,应无识吃的同时也不忘问道:“先生这是什么字?”
习明年回答:“数字,用来表示数量的。就比如你现在吃了几个包子,你可以用五来表示。”
应无识心脏狂动一下,脸颊刷地一下通红,然后害羞低下头。
习明年“噗”地声笑出来,边写着字边说:“你现在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不够我再去买。”
应无识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慌乱地摆着手说:“不用了先生,我吃饱了的!”
习明年眼中泛上一层笑意,“那好,我先教你们识几个字。”
然而张公恩却突然说:“那先生您先教他吧,这些我都会就先不打扰您,我出去转转。”
“好。”
习明年见着张公恩屁颠屁颠离开的背影打趣道:“看来你这位朋友偷偷听了我不少课呀!”
应无识忙着说:“先生您可别怪他,我给您道个歉!”说罢做了个揖。
习明年目光又回到纸上,说:“当然不会,”然后主动靠近了应无识指着一个字说,“这个你认识吗?”
应无识拿起这张纸从左往右念着。
“这些张公恩都教过我了,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