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炒菜的那双手除了大拇指,其余四根手指头都被胶水黏住,并且被针线毫无缝隙地穿过。
习松炀“嘶”了一声,可这只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嘴巴被封住以至于说出来的东西都是——“呜呜呜呜”的。
此时,搞清楚的俞未慢步走过来,他懒懒倚靠在厨房的门边上,向上仰了个头说:“它生前是厨师,因为太厉害一个大酒店想要挖走它,由于它只想平淡一点拒绝,后对方酒店生了气恼雇人把它能缝的地方都缝了。之后雇的那人心软,把眼睛给它解开,大拇指也没缝上。”
习松炀回过头,刚要叫一声张叔时却立马咽下去,干脆不叫了直接说:“你怎么知道。”
俞未瞥了习松炀一眼,打了个哈切说:“我收的啊当年,还没有你的时候。”
习松炀又看了眼大厨师的背影,犹犹豫豫道:“那它不走了吗?”
“走,当然会走,”俞未停顿了会儿接着说,“炒菜是它的热爱,它跟我说只要有人觉得不好吃它自己就会走。”
接下来习松炀也没在问下去。
应无识一回来就闷房间里,或许是因为习松炀所做的那个梦挑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
但应无识又劝着自己那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梦境。
可就算这样,应无识又总三番五次地想起这场熟悉的梦,总想去探索,好像梦里的一切都是他之前所发生过的事。
只不过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应无识的眼皮很沉,沉到他好像又要一脚跨进那个阴暗的世界中,又一次去体验毫不消散的痛感,以及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容。
可应无识的困意将将上来,门被突然敲响。
应无识被惊醒,不耐烦地道了句:“进。”
那人开门之后又顺手关上门,看样子很严谨。
脚步声拖拉着走过来,是一副做错事的模样的齐虚,他紧张地样子像是要来跟应无识认错的。
齐虚走到应无识床旁,然后靠在墙上。他说:“我明天过完年就回去了。”
他的声音很弱,像是底气不足。
应无识按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叹了声气:“你买到票了?”
齐虚说:“没有。”
应无识接着又说:“你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
齐虚依旧回答:“没有。”
应无识继续逼问:“你想一声不吭冷冷清清早死早超生?”
听到这里,齐虚犹豫了几秒还是说。
“没有。”
应无识睁开眼,盯着齐虚的眼睛道:“你既然买不到票,你打算怎么回去?”
齐虚刚要开口就被应无识掐断,“你别跟我说自己开门回去。”
“就……”齐虚吞吞吐吐说不明白。
“就什么?”应无识质问,“我问你就什么?就想这么走?你还真想早死早超生啊?”
应无识的表情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激动乃至生气的情绪,很平淡。
面对应无识接二连三的问题,齐虚当时所想的所有措辞都在脑子里打理地一干二净,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之前的那股特有的痞劲全都没有了,只剩下弱小卑微。
“最后一次,我回去好好养身体,一定没关系的。”
齐虚说完之后表现得异常激动。越来越不像他自己。
应无识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我就说不能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那老头他妈就是了才是老头的,没准他年龄跟你一样大,甚至比你还小你知不知道?”
齐虚平复了心情说:“知道。”
应无识忍无可忍冲口而出道:“知道你还答应,甚至什么都说自己藏着掖着,等后面都已成定局了,明着面都能看见了你还是不说。你嘴是把这件事封起来了吗?要不要我给你拆开?”
“我今天才知道,听你说才知道,”齐虚抿抿唇道,“原来那是个跟我一般年纪的男人。”
“那你明知道为什么还要继续?”
“我总要做个有用的人,之前看你一事无成的以为你什么用都没有,我就想比你有用让你看得起我,谁知道你却拼死拼命的想了结性命。我就想,你并不是无用,只是事与愿违。”
应无识回说:“这跟你的破活有什么关系?”
谁知齐虚却释然一笑道:“开一次门才五年寿,而且我想这样可以帮到。”
“蠢货。”
下一秒,齐虚似乎又想变回以前的自己,他大咧地笑了起来,猛地一巴掌拍在应无识的肩膀上。
“怎么样,我活了这将近三十年都腻死了,让我再开个门回去一趟,我以后保证不招惹你。”
应无识瞪了他一眼,语气极不舒服道:“你还知道你快三十了,思想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