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松炀想了想,继续搀扶着应无识走向前。他说:“或许吧,人总会改变的,兴许是一种物,也可能是一个人,能让我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两种之间都占据的。”
俞未点了点头,眼看快到应无识的房间,他轻飘飘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一句话,就这么明着面戳破习松炀。
“这么说,你对应无识产生感情了?”
习松炀脑袋忽的不运转,卡在一片空白之中,他想搜寻的回答通通都消失而空。
平常脑筋转的不算慢,可这回却怎么都想不起应对的话语。
两人合力将应无识丢上床,俞未拍了拍手,上半个身子贴在墙面,他饶有兴趣地凝着习松炀慌张又想装高冷的面孔。
而习松炀,或许是感应到俞未的目光还停留他身上,他故意避开,尽量让自己表现自然一点,帮应无识褪去外衣,盖上被子。
可一系列动作都做完之后,俞未还这么直直地盯着他,没有一句话,又像是在等着习松炀的回答。
习松炀拗不过俞未,于是把他了拉出去,气势丝毫没有因为俞未的犀利而示弱,理直气壮道:“你上个问题我回答你,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再而,我与应无识相处多日,有朋友之情也是合情合理的。”
俞未双手抱胸,微微撅着嘴眉眼压低道:“是吗?”
习松炀犹豫点了个头。
奈何俞未对他们两人什么兄弟情啊啥的不感兴趣,只是哄孩子似的拍了拍习松炀的脑袋,温和道:“那就是你说的那种情谊。”说完转身离开。
但是习松炀却身子一愣,猛地抬起头。
他控制不住内心乱窜的斗争,对俞未的背影冲口而出道:“张叔!”
俞未只是脚步一顿,并未因这个称呼而刻意停下身,依旧大步向前走。
身后的习松炀只以为是叫的太小声了,又大声吼道:“张叔!是你吗!”
可这回的俞未好像为这句话而停留片刻,伸出根食指左右摆动,附道:“说了不要叫叔。”
这次说完,俞未任凭身后的习松炀怎么叫喊都不曾停下,而是拐弯直径进了电梯。
习松炀是在俞未刚刚拍他头的动作时发现猫腻的。
一般人拍他头都是头顶,而俞未刚刚的动作不一样,拍着他的后脑勺后又揪了揪他的耳垂。
这是张公恩对他管用的哄法,从他刚来的时候到张公恩“离开”之间,张公恩都这样哄着他。在结合之前俞未的做法,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为什么俞未会记得他的生日,又为什么俞未能不用铃铛便把瞿清言唤进屋子,还有之前失踪案那回,他与应无识都回到废弃酒店那边,为什么俞未却能悄无声息地躲过一劫。
一切都说通了,俞未就是张公恩。
而张公恩并没有离开人世,只是换了一种身份生活,换了一种方式看着习松炀的成长。
想到这里,习松炀突然呆住。
一想到自己曾经在俞未身前称霸王的模样,都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那照这么说下来,酒店也该归还给俞未了吧,虽然自己是俞未的继承人,但毕竟真正的老板都在这,他的压力颇大啊。
习松炀叹口气,他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最终回到应无识的房间照顾他。
这个点的浮林出了太阳,阳光倾洒而下,不偏不歪落在应无识的脸上。
习松炀本想帮应无识拉上窗帘,可脑袋里却不合时宜想到一句话:
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
好,不拉了。
习松炀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应无识的床边。他单手支着脑袋就这么看着应无识,还有些不习惯。
虽然应无识有时候说话挺死板的,但突然又不说了还真不习惯。
正想着,习松炀的手肘一撇,把杯子撞倒。
杯子在桌面“砰砰”了几声,最后滚到地上,好在没碎。
习松炀还是注意了一下应无识,过来几秒依旧没什么动静时,他才放下心去拾杯子。
就在弯腰间隙里,他在床底无意看到了一个小木盒,那是当时在灰白世界中应无识探所储物间里的小木盒。习松炀正纳闷着,但身子却不由自主趴在地上,伸长手去够那个方盒。
依然是乱扭几下,盒子自动打开,里面的玻珠球还在里面躺着。
只是看了几眼习松炀就合上木盒,因为没什么稀奇的,于是将木盒放去应无识的床头柜上,又坐下去看他。
近距离打量,应无识的睫毛长而翘,往上一点看,有碎发搭在他的睫毛上,遮住他的眼睛。
习松炀见此,鬼使神差伸出手拨开自我感觉会让应无识不舒服的碎发,把它挑到一边。
可这碎发刚撩开没多久又自动归位,而习松炀难得的耐心十足,又把碎发轻手撩去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