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保险起见,傅时秋还是绕到别墅的后院,避开摄像头,先将抱了一路的大部头扔进后院里,然后攀着院墙往上翻。
房子里静悄悄的,拧开灯,屋里空无一人,傅时秋松了口气,打开手机,上面有一条盛鸣尘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说应酬会晚些,让傅时秋不要等。
他把那些经济学书籍搬到盛鸣尘的书房里,准备带上门出去的时候,傅时秋忽然想起来宋长星的话——“你要是不相信,就去鸣尘哥的书房找找看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书房里应该不止有一张这个BETA的照片。”
即便知道宋长星的话有很大概率是在挑拨离间,但这些话仍然成功地在傅时秋脑子里打上一个烙印。毕竟这么久以来,他和盛鸣尘还没有开诚布公地讨论过替身和白月光的事。
于是傅时秋停下脚步,握着银制门把回头看了一眼,挣扎了几秒钟,还是松开手重新走了进去。
盛鸣尘书房布局十分简单,一整面的书柜外加一张办公桌和几个保险柜,就是全部家具。
傅时秋回忆了下,上一次他偶然撞见盛鸣尘坐在书房里看照片时,那几本厚厚的相册似乎是放在书柜最顶层。
只是这一整面的书柜是根据盛鸣尘的身高私人订制,盛鸣尘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傅时秋却需要借助工具。
思及此,傅时秋去二楼的小餐厅里搬了一张椅子进来,脚往上一踩,就猝不及防地和搁在倒数第三层的一个木制相框对上了视线。
木制相框照片里的人,正是他在宋长星手机里看到的那个BETA。
傅时秋怔了下,思绪放空的瞬间,脚下一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好在下一秒傅时秋就回过神来,迅速抓住书柜的边缘,勉强在椅子上站稳。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右手在空中停了片刻,缓缓伸向木制相框。
然而当他手指捏住木制相框时,却不小心在木制相框背面摸到了一块方方正正的东西,摸起来顺滑温凉,触感很像木牌。
傅时秋把木制相框连同相框背面的东西一同取下来,走到靠窗放置的墨绿色小沙发上,仔细端详着照片里的人。
——黑发柔顺,眼神明亮柔和,五官深邃昳丽,但与傅时秋长得并不相似。
照片大约拍摄于夏季,照片里的青年穿着简单清爽的白色短袖T恤和蓝色牛仔裤,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冲着镜头笑,整个人耀眼得好似在发光。
傅时秋指尖很轻地碰了下青年的脸,宋长星说他的眼睛和这位BETA长得很像——都是圆润清澈的鹿眼。
但是世界上长相相似的人并不少,更何况他与这位青年BETA的五官丝毫没有相似之处。
青年BETA似乎有一点混血血统,眼窝深邃,山根高而挺,轮廓棱角分明,一看就不是纯正的帝国人种。
而傅时秋则具有典型的帝国人种特征——眼窝浅、轮廓柔和,五官虽也精致但并不过分张扬明艳。
可是——
傅时秋脑海里浮现出宋长星手机里的那张照片,那是这位青年BETA的侧脸照。
他拿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偏着脑袋现场拍了一张。
傅时秋盯着手机相册里自己的自拍照,几秒后,他闭上眼仔细回忆青年的侧脸照,细看之下,两人的侧脸的确是有几分相像。
这样想着,傅时秋不由得皱了下眉,垂眼望着手中的木制相框。
相框右下角有一行非常小的楷体字——夏燃·摄于2311年6月10日·伊斯基尔博特大草原。
夏燃?
傅时秋看着那行小小的楷体字,夏燃是谁?所以宋长星根本没有在胡编乱造,而是真的存在一个盛鸣尘的白月光吗?
傅时秋抬手揉了揉眉心,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把木制相框翻了个面,然后看见了一个卡在木制相框支架后面的巴掌大的红色方块状物体。
傅时秋将黑色物体取下来,捧在掌心里轻飘飘的,摸起来像是寺庙里祈福的平安牌。
他仔细打量着这块朱红色的平安牌,发现平安牌正面用某种刻刀雕了一行字。
【予鸣尘:平安喜乐】
这是夏燃为盛鸣尘求的平安牌。
傅时秋指尖一松,黑色大理石块倏然滚落在地板上。
这时候,搁在琉璃桌上的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傅时秋把目光从平安牌和木制相框上移开,有些机械地看向桌上的手机。
是一封新邮件。
没由来的,傅时秋心跳乱了一拍,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邮件提示标志看了几秒,然后深吸一口气,指纹解锁点开邮件。
新邮件发送人是十年前与傅时秋同在星洲留学的渠城本地人,几周前傅时秋不抱希望地给对方发了一封邮件询问他在星洲的恋爱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