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允读出了欧阳颂临眼中的深意,便道:“但凭启王殿下做主。”
好好一场生辰宴,被闹成了这样,曾菲敏也没了过寿的兴致,她安抚好欧阳予念之后,便提前让众人散了。
张婧婷还装模作样的地守着拱桥哭泣,欧阳颂临安慰了几句不成,便只得亲自护送她回家。
而欧阳予念临走前,特意跑过来,拉了拉苏心禾的手,道:“心禾姐姐,今日的恩情,我记下了,多谢你。”
苏心禾却高兴不起来,只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道:“好了,你快些回宫去吧,下次别偷偷跑出来玩,太危险了。”
欧阳予念乖巧点头,便随着白嬷嬷走了。
拱桥旁边,只剩下李承允、苏心禾,还有李惜惜与曾菲敏。
“菲敏,你还好吧?”李惜惜见曾菲敏脸色难看得紧,便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曾菲敏摇了摇头,道:“我没事,这场生辰宴,我本想邀大家出来,好好游玩一番,却没想到,有人因此殒命……”
李惜惜安慰道:“这不过是一场意外,如何能怪得到你的头上!?再说了,那绿柳突然往前面挤去,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苏心禾温言道:“县主,大可不必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以免徒增烦恼。”
李承允也沉声开口,道:“此事蹊跷,我会派人继续查实,县主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不必为此事劳神了。”
李承允说罢,便从袖袋之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了曾菲敏面前。
曾菲敏愣了一瞬,随即眼里溢出欢喜,“这是……世子哥哥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李承允摇头,道:“这是我兄长托我带给你的,你拿好,我们这便走了。”
李承允说罢,便带着苏心禾与李惜惜一起离开了。
曾菲敏怔然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们三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她才缓缓垂眸,将目光落到了手中的小盒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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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香园盖在山间,即便每隔几步便有灯笼照明,但路终究不太好走,苏心禾跟在李承允身后,走得深一脚浅一脚,李承允便驻足等她。
苏心禾低头走路,看起来心事重重,自阶梯下来险些踏空,李承允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才免于摔倒。
苏心禾定了定神,道:“多谢夫君。”
李承允却没再放开她的手,低声问道:“还在想方才的事?”
苏心禾无声点头。
她历经了两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即便她知道那绿柳是咎由自取,但心头却仍然像有一块大石,觉得有些沉重。
李承允道:“多行不义必自毙,那绿柳的死,是张婧婷造成的,与你无关。”
苏心禾听了这话,不禁有些诧异,道:“你相信我的话?”
李承允疑惑地看着她,问:“为何不信?”
苏心禾抿了抿唇,道:“我方才所说,不过是自己的推断,且你不是听了启王殿下的话,打算息事宁人么?”
李承允道:“我听了启王殿下的话,将此事暂时按下,并不代表息事宁人。”
苏心禾有些不明白,开口问道:“夫君此话何意?”
李承允牵着她走向马车,沉声道:“上车再说。”
侍从连忙搬来马凳,苏心禾踩着马凳,一步步登上了马车,李惜惜方才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内心自然也有些好奇,正要跟着苏心禾上去,却被李承允盯了一眼。
“你去隔壁的马车。”
李惜惜一顿,秀眉微拧,“为何?”
李承允面色冷峻,“好好反省你自己。”
李惜惜更是一头雾水,道:“二哥,我何错之有?”
李承允道:“我问你,那嫡公主今夜是否与你和心禾走得很近?”
李惜惜不假思索地答道:“是啊,那又如何?”
李承允继续问:“事发之时,嫡公主站在哪里?”
李惜惜回忆了一瞬,道:“她想看烟火,我便让她站在我前面了,后来是嫂嫂过来,才站到了她的身边……”
李承允“嗯”了一声,又道:“若今夜,绿柳真的将嫡公主推了下去,你觉得,结果会如何?”
李惜惜若有所思地答道:“嫡公主是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又是皇后独女,那陛下自然是雷霆大怒,会追查事情缘由,今夜在场之人,只怕都会受到责罚……”
李惜惜想到这儿,顿时心头微震。
今夜桥上的人太多,若说拥挤,很难查实是不是人有意为之,所找不到带头之人,那自然会不了了之,但陛下和皇后,却一定会怨恨身处公主身边,却又护驾不利之人……若真如此,只怕她和苏心禾便难逃一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