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这是什么邪门歪理?”
李夫人不信,静姐儿才死,杨娇晴这做亲娘的形容上如此大胆不谈,讲的话更是惊世骇俗,她听的都心慌,当即便想走,杨娇晴却急忙拦住了她。
“好姐姐,你作甚这副表情?你用不着害怕!她这偷智慧的还没怕!咱们活人怕什么呢?!”
杨娇晴颇为好笑道,“况且,我今日找姐姐过来,也是为的跟姐姐说清楚,如今静姐儿埋在府上文昌位,三爷专门儿找人挑的位置。”
“你这话什么意思?静姐儿死在河里连尸身都没捞着!若不是有双鞋——”
李夫人话音一顿,后知后觉,不可置信望向杨娇晴。
便见杨娇晴微抬了下下巴,丝毫不惧,“如今尸身在文昌位埋着,往后不出意外,定能供我世奇飞黄腾达,届时出宁州,去那长安城也未可知,可是,光一文昌不够,好姐姐,三爷说了,府里文曲位还缺一个呢。”
李夫人当即知她所指,“你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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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外猴子尖叫声极为刺耳,一双双毛手往门缝里拼命钻去,抓着人的衣角,李夫人掩面哭泣,“阖府上下,最拿得出手的便是我的善渊!琴棋书画,女诫女训,医学药理,诗词歌赋,刀枪剑戟......样样精通!她所指何意!我自然知晓!”
“你知她出类拔萃!为何不放过她!”从小一同长大,可谓相依为命的手足,如今方知真相,梁南音如何不痛,早已泪流满面,却冷笑连连,
“原来她的聪明才智!竟成她的催命符!”
李夫人早已哭的全身颤抖,却转身面朝向她,
“我能有何法?!老爷向我施压!我才知老爷也听三爷说了这文昌文曲,还智慧之事!再者……善仁……我是他亲母啊!我只这一子!怎甘心看着他永远平庸!?看根本不必用到智慧的女儿越发聪慧?!若真如杨娇晴所说!越长大善渊便偷智慧越多!那我的善仁该如何是好!?就要他因被偷智慧而永远落败么?!他两次赴考名落孙山!回来郁郁不振!要我这做亲娘的,只眼睁睁看着供了文昌的梁世奇飞黄腾达!看着我亲儿灰心丧气么?!你要我如何忍得下心?!”
“我六哥材高知深!是因他自幼便苦读诗书!虎度尚且不食子!杀我五姐!你便狠得下心!”
“善渊又并非我所杀!我只是当初默认!动手的是他们!”
门板越发松动,渐有即将破门而入的架势,花灼早冷下一张脸,她垂头,不经意正望见那厉鬼坐她下首,百无聊赖的神情,竟要她气到浮躁的心境宽和不少。
“哥哥,孟秋辞,”
花灼冷静的声音,拉回许孟二人因李夫人的话而气怒的心,二人皆望向她,听花灼道,
“外头的恐怕是这些年来梁府造孽,吃的猴子了,猴子本就有灵性,梁府所做之事禽兽不如,咱们能管便管,管不得便算了,但需得先顾咱们自己逃命,我想,这外头的猴子恐怕与那想害我命的梁海也脱不了干系!”
第34章
虽不知那梁海的具体遭遇, 但听完梁府女儿家的惨相,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才要这梁海死后不足一年便成为厉鬼, 许孟二人闻言忙点头, 许如意第一个上前要抢夺梁孟氏手中护着的银铃。
“啊啊啊啊!”
梁孟氏凄惨尖叫起来,护着自己的银铃躺倒在地, “不要!我乖儿的!不要!这是我乖儿的!”
她一女子, 力气却极大, 竟将许如意一把推了个趔趄, 孟秋辞也上前一同去抢,却听女声大喊。
“阿娘!”
众人回望,却是压着门板的花灼。
小姑娘拼尽了全力,无数双小小的猴子毛手伸进门缝之中, 她与梁南音一同用力压着门板,鬓发散乱,呼哧带喘, 额间遍布细汗, 一手费力,弯下腰身抢过梁善渊手中的蝴蝶花灯, 没去看梁善渊一眼, 只定定望着对面躺在地上的那道黑影,
“阿娘,你给我吧, 那银铃我要着有用,你给我吧, 好吗?”
黑影徒然一僵。
“乖儿......”
趁着趴在地上的梁孟氏望着花灼的方向痴愣不动,许如意与孟秋辞忙去抢, 刚要碰到,这梁孟氏又抱着银铃缩起身子,花灼浑身是汗,却见眼前一道白影起身。
是梁善渊。
蝴蝶花灯在花灼手中,花灼顺着光影抬头望她,总觉得她黑眸里泛出几分极为浅淡的笑意,轻到似看戏一般闲散。
“多谢花灼姑娘,我歇够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