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灼!花灼!花灼——!”
“你今日和他一起用饭了,是不是!我闻到味道了!你这个贱人!你和他一起用饭了是不是?!你拿我当笑话!你和别的人在一起了!你们同吃同睡!我杀了你!我杀了你们——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他的央求,辱骂,都被房门关闭。
隐隐约约的,恨透了的辱骂声隔着门板模模糊糊的传来。
他以前从来不会这个样子。
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赵玉京,确确实实,败在了情之一字上。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从此往后,他心头从未有过的忧愁与恐怖,都将是源自于她。
小双提着灯笼守在门口,她也听到了里面的辱骂之言,虽然没太听清,还是被吓的心不住扑腾,见花灼站在门前不动,想着要不要安慰几句,才抬起头来,望向三公主的脸。
这一眼,小双便愣了愣。
灯火暗淡,少女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门前,正垂目望染血的手心。
她生了张温善柔软的面庞,里头辱骂声不断,隔着朦胧灯火,小双却看到,这张顶顶柔美的面庞正浅浅的弯笑。
花灼转过脸,唇居然还有些发颤,面色苍白的,像是刚从河岸里打捞上来的一样,笑意自那张柔美的面庞上敛去了,花灼望着小双,指尖竖在唇边,对她摇了下头。
说实话,她也只是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但赵玉京既然误会了她在外面有人。
就让他误会,忧愁吧。
她带着小双走出很远,才道,“我画好的符,你明日白天的时候围着那间屋子贴一圈。”
“哦......哦。”
“三公主,那屋子里的、若是再有声音——”
她害怕的有些发抖。
“无事,要他闹吧,我先去睡了,明日做些补气血的粥汤,再煮些肉吧。”远处天际都泛起薄蓝了,花灼根本没怎么睡好觉。
她得回去睡觉,醒来,就好好吃饭。
得先照顾好自己才最重要。
*
花灼本有心想要冷一冷他。
可醒来时,天色已暗,她又睡了将将一个白天,醒来时下意识,已经走到了关着赵玉京的门前。
小双过来喊她用饭,花灼看她一眼,冷不丁顿了顿。
“你怎么穿的这么多?”
小双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时下正秋,外头银杏金黄,小双面庞苍白,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奴婢总觉得冷。”
她说的属实含蓄了。
这屋子越来越阴森森了,小双夜里都是冻醒的。
花灼多望她几眼,要她多吃了些肉,小双受宠若惊,花灼又拿了符纸给她。
小双面上表情瞬时有些复杂。
她有心想问什么,纠结片晌,三公主却已经吃过了饭,往关着人的屋子里去了。
“你平日不用靠近那间屋子了,今夜你换间更远的屋子睡吧。”
小双听了,心存忌讳的点点头,张望着人影进门消失不见,她叹出口气,心里有些害怕的收拾碗筷。
花灼手靠后,关好了门。
暮色四合间,看什么东西都不太清晰,吃饭时刚有些放松下来的精神霎时变得紧绷。
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往常都会在她开门的刹那喊她灼儿的。
“......赵玉京?”
他靠在床边坐着,没有再靠近衣柜,低垂着头,墨发全都落了下来,看不清他的脸。
他身上的红衣沾了血,干涸在身上,花灼心加快几分,声音都不免带了几分焦急,“赵玉京!赵玉京?”
她上前去,正要抬手推他,便自少年落下来的墨发之间,与他黑沉沉的一双凤眼对上视线。
花灼呼吸一颤,她被他的眼神吓得下意识后退,他却倾身过来,用脸去追蹭她的手。
“赵、赵玉京......”花灼说出来的话都是抖的,她看着自己的指尖被他的脸蹭着,依稀间,还能摸到他脸侧干涸的血,“你怎么不说话,唔——”
她闷哼一声,是赵玉京侧脸含住了她的手指,用舌尖舔她的指尖。
他的口腔寒冷,又泛着湿软,花灼心如火烧,一把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他沉沉笑起来。
“我都被你绑着了,你还怕我啊?”
花灼呼吸一滞,她咬紧了下唇盯着他。
“怎么了?”他靠在床榻边,对她歪过头,视线直直盯着她,“外面的那个没舔过你,还是我比外面的那个更好?”
“你们又在一起用饭了,今日吃的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