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回头,告诉他不是这样,但眼见火光要波及到那虎头玩偶,花灼急忙跑上前,一把将烫热的虎头玩偶拿到了手里紧紧的护着。
回头时,却没找到人。
“赵玉京——!”
花灼目光四转,将虎头玩偶放进心口的衣服里收好,她满身的热汗,火光越发大了,公主殿之外已经开始有了人声争吵,“赵玉京!”
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在哭了。
摔在地上,不知是不是认为自己注定要魂飞魄散,这一次他没有逃,竟就在床榻边晕死了过去。
这是花灼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模样。
她蹲在地上,心感怪异的将赵玉京揽抱在怀里,他脸上除了伤,就是泪,没有呼吸起伏,那张从前在床笫之间还极为艳丽的面孔霎时变得极为惨白无色。
花灼也是这时才确定,赵玉京早已大不如前了。
不知道他是付出了什么代价逃出主角在的青庵观来缠着她,想必是拼尽了全力,花灼只是念过这两次咒,就让他再也没了力气。
可幸好他没出事。
花灼后怕的摔在了地上,浑身早已经被吓出来的冷汗浸透了。
她没有时间拖延了。
花灼拖着赵玉京费尽全力的刚出殿门,便听外面有太监叫嚷着“走水了!”“走水了!”
花灼低头望了眼晕死过去的赵玉京,忙往公主殿的后门而去。
她得走。
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赵玉京。
不然赵玉京会死的。
她知道他坏,作恶多端,早把他扔在这火海里留他烧死,那所有人都会解脱。
可她什么也不想管了,拖着他刚出后门,便听到有小丫鬟的惊呼声。
竟是被赵玉京拖出了殿外的,守夜的小双。
若去后门,便会途经寝殿外,她早已经醒了,匆匆整理着衣裳要跑,对上花灼目光,吓了一跳。
“三、三公主?!”
花灼满脸热出来的汗。
她弯着身,拖拽着一个人,小双只是望了一眼就吓了一跳。
好多的血。
转瞬想到的,就是白,这个人白的和死人一样吓人,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乍一望,像是个少年人。
“小双,”花灼咽了下口水,“你过来帮我,我要坐马车出宫去。”
“啊?”
小双人都傻了,“出、出宫?”
“对。”
小双下意识摇头,花灼浑身都发着抖。
不是气的。
是怕的。
她怕赵玉京忽然醒过来,也怕赵玉京被其他人发现。
她不想死。
也不想让赵玉京死。
因为她舍不得他。
方才看那虎头玩偶完好无损,莫大的欣喜填满她的心头,她不想他死,不想他出任何事。
所以,她这次一定要规训好他。
花灼知道自己可能疯了,被他给逼疯了,他是会坏了她安稳人生的不安定因素,可她偏偏就是放不下他。
也甩不掉他。
就是他死了,他送她的一千根针也始终捅在她心口里。
痛的鲜血淋漓。
“你若是不帮我,转而去告密,”花灼发着抖威胁道,“我现在便割了你的舌头。”
小双被一向温软亲人的三公主一望,浑身打了个寒颤,总觉得看到了传闻里那位骄横冷厉的三公主,她头都没点,赶忙上前去。
*
“父皇......母后......灼儿......灼儿......”
阳光大盛,殿外,是翠绿山石,草木依依,远处木海棠摇曳生姿,他穿最常穿的白衣,倒影落在木地板上。
有风吹过来,吹响了他腰侧,小妹亲手给他绑的祈福铜铃。
带出一片“咚铃铃”“咚铃铃”的响声。
他嘴里下意识念着什么,愣了愣,抬起头来,殿内空无一人。
“思难!你在哪啊?”
阿兄的声音,含满朝气,像是初升的日头。
和他不一样的声音,他身有弱症,常年以药为伴,自无那么中气十足的声音。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回话。
不知何故,他总想阿兄多喊他几声。
他想多听听阿兄唤他。
“思难!思难?!”
声音越来越近了,人高马大的少年从另一边大步过来,一把拍了下他的后背,“怎么回事?阿兄喊你这么半天,你就在这儿傻站!”
他听着阿兄抱怨,没说话,只是浅笑抬头,看向阿兄的脸。
可能是日头太大了。
阿兄的脸他看不太清。
阿兄也没等他回话,“快走吧,那姑娘等很久了,母后和小妹看了都觉得甚是满意,要我赶紧喊你去见人呢。”
“姑娘?”
赵玉京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