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却心越发杂乱,他紧紧牵住孟秋辞的手,也知道现下去了里屋反倒会误了时辰,“那假世子,你见到了吗?和世子没有半分不同之处吗?”
“对啊,他还与我说话呢,不过,怪异之处的话却是有的。”
“是什么?”
“他说话有气无力的,不对......应该说,轻声细语的,听起来颇为温柔,就像......就像善渊姑娘似的。”
许如意紧蹙眉心,先要孟秋辞去喊人治疗江之洁,他忙与孟秋辞一同赶往主堂,主堂更为热闹,多是日前受那妖道批命的小贵人父母亲。
许如意未显山露水的坐到处角落,朝人问了句世子去向,被问到的人古怪望他一眼,说世子身体不适,去南厢房休息了,许如意要孟秋辞去看了一眼,孟秋辞匆匆回来,只说南厢房空无一人。
让他跑了?
那妖道伪装世子与灼儿拜堂又是为了什么?不是说那妖道只会循环生前习惯吗?那他怎么可能会与灼儿拜堂成婚呢?
许如意想不明白,紧接着,就被孟秋辞猛地拍了一下手背。
他一顿,继而,只觉满堂人声一顿,抬头,便见一高高的木头柱子上头挂着块黄布,上写‘手相看卦’四字,木头柱子被一坡脚道士攥在手中,这道士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一瘸一拐的进了屋。
花灼上次早知这道士会来,早与受害者家人说了不许他们打草惊蛇,否则定会满盘皆输,但直面仇人,也不免心中憎恨,尤其是云中王妃,手里拽着一把佛珠,竟顷刻间崩断,碎了满地的珠子。
噼里啪啦的响声砸进众人心底,都没想到会这样堂而皇之的见到这遍寻无果的妖道,云中王妃死死盯着他,眼神几乎恨不能啃其骨,喝其血一般仇恨。
这时,许如意站起了身。
“咦?老师傅,怎么是您啊,您可还记得我,我上回与我这师妹还找您看过手相呢。”
听到人说话,那妖道只是怪异的转过头,目光定定望着许如意二人。
“看手相,一次五十文。”
他声音板直道。
“好好,”许如意忙点头上前,朗声道,“诸位也找这大师算算啊,这大师可准了。”他低头掏着铜板,正要交给妖道时,手猛地拽住妖道的胳膊,扯拉着一甩,当即便将妖道扯摔在地!
“妖道!我要你的命!”
云中王妃见妖道被制服,第一个坐不住,踩着满地的佛珠上前,却被孟秋辞拦住。
“你做什么?为何要拦我!”
多是人坐不住,或是眼眶通红或是气愤上头,具要上前来寻这妖道报仇雪恨。
人群之中,只压着妖道的许如意看着地上的‘人’,心道一句果然如此。
他抬头一望,便与坐在上首位的顺安王妃不经意间对上视线。
主堂人声嘈杂,自然也引了花灼注意,花灼牵拽着梁善渊出来,见妖道已被制服,不禁心中大喜,可望见许如意面色,便知不是那么简单。
“都安静!等道长说话!诸位勿要乱了分寸!”
花灼一声令下,屋内当即安静些许,许如意起身,都不用抓着那妖道,妖道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人忍不住上前,望见妖道的脸,当即一屁股坐到地上。
“木!他!他是木头啊!”
“什么?!”
众人一时哗然,许如意只是望着顺安王妃,花灼要众人安静,上前一看,那妖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不是人皮肤的样子,而是木头的雕刻。
“顺安王妃,小道有话想要询问,不知顺安王妃可愿回答?”
端坐上首的顺安王妃闻言,笑望他道,“二殿下问吧。”
二殿下。
这称呼要不知许如意身份的人更为惊愕,原来那走丢去做了道士的皇子便是他。
许如意已经不再理会那妖道,“昨夜我赶往东河村,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顺安王妃居住的老家不错,难怪会将女儿坟墓设立在那里。”
顺安王妃闻言,面上只浅笑,点了下头,“确实,我虽是小门小户出身,却对家乡颇有情怀,二殿下问我这个,是想说什么?”
许如意见其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他其实极为不擅长套话,只硬着头皮道,“你与飞仙观怀明道人是同乡,这泉阳散人,”许如意指向地上的木偶,“还是飞仙观的长老,也是蹊跷。”
“什么意思?”云中王妃本见这妖道成了木偶,气怒非常,闻言,不禁看向顺安王妃,恨恨道,“果然还是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