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闻言如遭雷劈。
孟秋辞双眸瞪大,“请问五姑娘,那是何时?”
“大抵酉时,天色将暗不明之时。”
“那时......我与师兄正在灵堂前院一同观戏......这怎么可能......”
许如意对孟秋辞摇了下头,示意梁善渊继续。
“我见公子与花灼姑娘正要一同前往林中,唤了一声,那公子便化作一张纸人飘落在地,将我吓得心惊肉跳,花灼姑娘明显也是受到惊吓,登时在原地晕了过去,我强撑精神,将花灼姑娘带了回来。”
“竟出此事......”许如意额间登时沁满冷汗,摔坐在凳子上。
若是五姑娘今夜未想起去林中喂鱼,恐怕花灼已被化作他模样的鬼牵去林中湖里溺死了!
如此惊险万分,怎能不要他惊魂未定!孟秋辞尚且留有一分理智,忙与梁善渊道谢,正交谈,听澜带着医师过来,来人正是风尘仆仆的八姑娘梁南音。
她动作利索,对梁善渊点了下头,边放下医箱边道,“诸位放心,我拜师学医六年,也曾出走各地行医,府内若有人生病一向是先由我来看护,”
梁南音拉下床幔,抱着医箱,转头道,“五姐姐,还请先带人回避。”
也指的是两人紧牵的手。
梁善渊微垂了下眼,片晌才松开与花灼相牵的指尖,与众人一同退避。
“五姑娘,”许如意对梁善渊拱了拱手,“还望您告知,府内近几年曾有几位死于河中?或是池塘,只要与水相关,还望姑娘皆一一道来。”
梁善渊指尖搭上下巴,轻唔一声,想了想。
“我被梁家收养并不久,只能将我知道的告知你们?”
“感激万分。”
“可有纸笔?我记性并不大好。”
孟秋辞将随身携带的笔墨砚台拿出来,听澜哭泣不止,指望不上,她翻找全身,只翻出来身上携带的黄纸。
这......
梁善渊却并不觉晦气,拿了她手上将递不递的黄纸,自己磨了墨,边在黄纸上记,边思忖,
“梁家前些年病死的多,去的都是些女儿,在我来之前,溺水而死的只有一个,叫梁白静,是九姨娘杨氏的女儿,当年岁数还很小,之后,与水有关的......”
第9章
她想着,在黄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后道,“在之后,便是几位都知道的,年夜饭当夜去了的,七姨娘梁孟氏之女梁海,与前阵子去了的,三姨娘秦氏的九哥儿,名字叫梁能文,都是在池塘里溺死的。”
也是这时,床幔被梁南音拉开。
梁南音一张慈悲美面难得有几分不知所措,她在花灼身后放了个软枕,要少女坐的更舒坦些。
花灼面色苍白,方才她便有了意识,迷迷糊糊听到外头,梁善渊与许如意等人诉说遭遇。
听梁善渊隐匿林中之后在戏台上看到猴子唱戏的经过,花灼也没有戳穿她的话,方才经历宛若噩梦,她只要一想起都觉得全身发冷。
许如意等人见她醒来,忙过来她身边,花灼却望着梁善渊与梁南音。
“你们两个,可否再讲讲,那个......梁白静的事情。”
“灼儿,你可是觉得那梁白静有问题?”
许如意无法忍受有鬼披着他的皮欺骗他的亲人,花灼摇摇头,道,“哥哥,我方才晕厥时,做了个梦。”
“什么梦?”
花灼望着梁南音,“我梦到了这位姐姐。”
“我?”梁南音一顿。
“嗯,我梦见你,和......和曾经那位梁善渊在一起说话,你们说,静静被逼着,吃了很多的猴脑,身体不好,担心。”
梁南音着实被吓了一跳。
听澜见花灼醒来,心中大定,也有了力气干活儿,扶着梁南音坐下来,将花灼爱吃的栗子递给她吃,还倒了杯茶。
梁南音推拒不能,坐到梁善渊身侧,垂眸剥着栗子。
女子戴着一枚普贤菩萨的坠子,对比旁侧冷玉观音般的梁善渊,其实她面容才是真的显佛性,温和浅缓,眉目间都挂满良善。
“从前我还不大信诸位本事,今日才算是不得不信了,”
梁南音吃着栗子,神情明显有些恍惚,“曾经确实有姑娘所说之事发生。”
屋门外白灯笼摇摇晃晃,落下一抹素白的光,伴一泼月色,清冷冷,静条条,屋内烛光里,回荡梁南音不大不小的温缓声音。
“那还是多年之前的事情,杨氏有一子,诸位大抵已经见过,就是那梁世奇,杨氏未嫁入梁府之前,亲爹是当地秀才先生,杨氏自诩聪明,生下我六哥后,想着自己的聪明才智不能有半分浪费,又盼着再生个儿子做保障,算盘却落空,生了个女儿,”
梁南音吃着栗子一直嚼着,已陷入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