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是你的错,”许如意哀叹,世子与灼儿假成婚在即,到底是觉她可怜,“只是沉不住气,未免招怨。”
“我心中清楚,多谢许道长告知。”
许如意闻言,又是叹出口气,也是这时,忽听外头脚步声进来,本以为是江之洁闹够了脾气,却见是顺安王妃被下人们簇拥着进屋来,带出满身寒意,“诸位道长好等,不无聊吧?”
“不无聊,”许如意的身份众人基本都知情,顺安王妃亦然,他先一步出来迎,望见顺安王妃身后仆从手里抱着的牲畜,却是愣了愣,“王妃这是?”
“道长怕蛇吗?”
顺安王妃笑笑,见许如意摇头,才要下人上前,众人只见那身型瘦小的下人手里缠抱着一团婴儿手臂粗的红眼白蛇,正不住蠕动,细舌丝丝。
“我听闻公主从前在宫中时有豢养长虫的喜好,”顺安王妃红唇微勾,笑得颇为友善,“家中因从前如霜进宫当伴读的缘故,投机也养了几条,一直没机会送与公主,今日公主又帮了大忙,特将这白蛇先送来。”
她话一落,旁侧有下人拿着网笼上前,将白蛇装进网笼之中,这白蛇样貌极为好看,白鳞若含亮一般节节蠕动,红眼似两滴红血,时下豢养凶兽为贵人雅兴,这白蛇如此模样,花灼定会喜欢,许如意点头先谢,“多谢王妃美意。”
顺安王妃点头轻笑,点了下头,先一步离去,只留笼中白蛇,探头探脑,与笼外的梁善渊一双凤目对上视线。
“公主原来喜好养这类凶物?”
“在宫内时是有这兴趣。”
许如意道,也对孟秋辞说,“我从前去宫中时,还见灼儿养过一匹金黄猎豹,虎虎生威的紧。”
孟秋辞亦有几分兴趣,却听梁善渊轻笑一声,与她一同起身,到笼前观望笼中那尾雪白蟒蛇。
“这类凶物近乎毫无驯服之可能,公主当真好胆量。”
他漆黑目光里盛着白蛇蠕动爬行的雪白蛇身,微眯了下眼睫。
自认为养“虎”,实则将被”虎”吞,对处境无知无觉,当真可笑。
*
花灼自正堂出来,偶遇江之洁,江之洁遇上她,悒悒不乐的模样,花灼心觉他是顾念上午,“你别往心里去,谁也没怨怪你。”
“我......我并非因此。”
江之洁支吾片晌,却是带花灼越走越偏,花灼直觉要走到上次与梁善渊荒唐过的花厅,心口直跳,不禁扯了下江之洁的衣袖。
江之洁停了脚步,以为花灼走累了,现下所处之地也能说了,他转头望向花灼,“公主,我心觉那梁善渊并非纯善之辈,盼望你此次平安之后,能与其断了关系,这是寄夏忠告。”
花灼回望他,却是浅皱了下眉,直觉有异,“寄夏,你们方才在武定侯府时,他对你说的什么?”
江之洁愤愤道,“他对我说——”
“灼儿!”
也是这档口,忽听前头许如意呼唤,紧跟着的便是寻来的梁善渊与孟秋辞,许如意望见花灼,颇为高兴,“你二人要我等好找,要不是善渊姑娘望见世子离去方向,恐怕还找不到世子人呢。”
江之洁一顿,不禁紧紧蹙眉,他自茶室出来往左侧正堂去,可如今已经偏向后花厅了,不禁下意识抬头望向那白衣若玉观音般的女子,见其根本未看自己一眼,又心觉怪异抵触的低下头来。
花灼虽觉有几分怪,只想恐怕是最近疑神疑鬼的缘故,见他三人还带了个大笼子,不禁蹙了蹙眉,“你们这是拿了什么过来?”
“顺安王妃送的礼物,灼儿,那边你都料理好了?”
“料理好了——”花灼望见孟秋辞拿着那笼子上前,却是微蹙了下眉,“蛇?”
“说是在府里养了几年的蛇了,方才特意送到茶室来,我看了下,确实世间难寻。”
“倒是不必她如此客气......”
花灼围着这铁笼蹲下来,里头白蛇一直蜷缩着身子,忽的抬起脑袋,露出双令花灼心头一颤的红眸来。
似两滴红血一般。
如当初梦中所梦到的那尾白蛇,一模一样。
花灼本就头晕脑胀,对上这白蛇一双红眸,更是头感刺痛,当日那梦她忘得差不多了,却只觉不舒服,径直站起身远离了些。
梁善渊站在众人之后,望少女脚步微乱,脸色煞白的模样,不禁微歪了下头。
“罢了,先一同出去,你们随我寻个山头将这尾白蛇放生了吧。”
这白蛇虽样貌极好,却明显是山野之物,许如意一愣,江之洁本也看上了这尾白蛇,闻言不禁一愣,“放生?公主不是喜爱养猛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