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却好半晌未动。
梁善渊墨发落了满身,她白衣染血, 腿膝虚抵在床榻边, 闻言,却是一手捂着被花灼打了的头, 边抬起脸来。
夜色之下, 一张脸美近妖异。
“什么?”
花灼指着她,“你用鬼术勾引我!你不讲诚信!”
“鬼术?”
梁善渊眸光怪异注视她片晌,忽含几分笑意, 松了捂着头的手,拖着长音“哦”了一声。
花灼只觉, 此鬼恍若霎时出了鞘的一把雪刃,原本用温和假面掩盖的森森鬼气尽数展露面上, 笑意竟似带几分诱引,不低劣,亦不庸俗,反倒抬眼轻巧一望,便直直触人心底。
“我可没用鬼术,再者,我的鬼术对灼儿又没用。”
花灼乍时便明白她在笑什么了。
没有鬼术。
方才是花灼自身......被梁善渊蛊惑才没推开她......与鬼术没有丝毫干系......
梁善渊目光却暗暗打量她。
从前,是因他从未与人有过如此接触,所以才从未想过。
既此女确实不要他厌恶,反倒挺引他兴趣,如今望来,此女虽心有所属,亦会对他碰触而生出情.欲。
不过凡夫俗子,可他不讨厌,毕竟有欲望才好操控。
梁善渊微眯了下眼睫,却是手撑床榻而过,面朝花灼极近。
“公主可有养面首?”
“你什么意思?”思起方才她的笑意,花灼心头火起,第一反应,竟是她此话定暗含嘲讽!
毕竟没经历过情.爱之事,才会如此受惊吓。
这鬼居然嘲讽她!
“养了,我养了好多呢!”
虽然她从小到大并未沾染丝毫情.爱之事。
原身也外强中干,从未养过什么面首!
但做人不能输给鬼!
却见梁善渊美目沉沉。
却是伸手过来,察觉到少女明显身子一顿,他却迎着花灼警惕目光,微弯眉目,这笑他常做,往常他若这般笑,多的是人对他鞍前马后,甚至手足相残,亦会做得。
如今,他却笑意缱绻,食指指腹撩拨般浅浅顺着,贴上花灼的锁骨中间的窝,寸寸往下,继而勾住少女微盈胸前露出的半抹墨绿小衣。
只浅浅相贴,梁善渊便笑得更深了些。
“心跳的好快,长安城受灼儿豢养的面首这么没用?还是一路自长安而来,太久未历过情.事?”他声音放的极轻,缱绻诱引之下,竟含温声安抚般,“宁州无趣,人亦无趣,但善总不会要灼儿败兴而归。”
花灼面庞早已一片烧热。
原本玉蒸那口血便要她体内热火一般烧腾,现下,竟是一时之间,玲珑心亦难能应付。
“什么意思?话讲清楚些。”
花灼生怕自己小衣被她勾了去,推也不敢推,只恨自己方才竟被其勾的被动,此时轻捂前襟,面上依旧一副不甘于鬼下的做派。
根本不知,现下自己面孔宛若三月春桃,小小一团缩着身子,又避又怕,偏偏还不甘,兴许是害臊的厉害,橙桔香味越发明显。
梁善渊望着她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本便对其所说,豢养过许多面首心觉不信,如今再看,岂止是未豢养过,恐怕人□□不知,尚且初开窍。
梁善渊“哈”的一声笑了。
花灼却是听她这声轻笑,身子冷不丁一抖,裙摆之下藏着的脚趾都不住缩到一块儿去。
“灼儿心悦你阿兄什么?”
“你管我心悦我阿兄什么......”花灼微压下身子,拉扯她的手。
梁善渊却一指成掌,直覆盖住花灼心口。
她手如此冰凉,花灼一懵,指尖一颤,忍不住抬头,不住忌惮瞪向她。
便见其正牢牢盯着自己。
“高风亮节,苍松翠柏,正人君子,是吗?”
“你既知道,还问什么?我哥哥的优秀不必你说!”花灼压低了身子,却躲不开她五指,不由气恼,满头墨发因暗中挣扎尽乱,“梁善渊!你别再放肆!”
“他也仅此而已罢了,正人君子,在情.爱一事之上又有什么意思?”
“你管我有什么意思?何须你在这里说我哥哥的不好?!”竟被她完全带偏了去,花灼忙往后退,却只觉她手揽住自己后腰,竟直接将花灼整个人揽入怀里。
花灼呼哧带喘,竟被她紧紧箍着,本就娇小,一时之间只觉似被笼罩,不由气恼至极,“梁善渊!”
她猛地抬头,却被梁善渊的眼神吓了一跳。
似雪地之中遇一头饥肠辘辘的狼一般,她漆黑的眼直直从上往下盯着她,不带什么情绪,却靠她极近。
“我可没有暗中说他人坏话的意思,”梁善渊双手紧箍着她,声音却一如平常般温和,“权衡利弊罢了,灼儿觉得他好,没关系,心里永远有他,亦没关系,只是一心向他,不觉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