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 原来是来要饭了, 他还当是……
叶青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似乎还感到一丝小小的失落。
趁着人少时, 店内的几人也开始轮换着吃饭。
骨汤鲜香微麻,羊肉肥瘦相间,鹌鹑蛋和小肉丸滑滑嫩嫩, 油面筋冻豆腐吸饱了汤汁, 再加上几棵解腻的小菜心, 萧鸿吃得身心愉悦。
吃完之后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兀自去后厨接了清茶漱了口, 然后坐在旁边歪头看着叶青云他们忙活。
店里的员工也由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逐渐适应了, 加上顾客的叨扰, 只顾忙起自己手中的事情来。
前两天还没人理呢,给他点颜色便开起了染坊,只这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了几分登堂入室的架势, 叶青云心中腹诽着,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他这厚脸皮了。
天色已晚, 晚食的客人渐渐离去, 店内几人收拾好东西,也打着哈欠各自回去了。
他们俩是住在店里的,刘子牧有些尴尬地站在那儿等他。
叶青云无奈道:“牧哥儿你先上去吧, 上面给我留一盏烛台便可。”
“哎!好。”刘子牧如蒙大赦般“噔噔噔”跑上楼去。
“都快半夜了, 你还不走么?我们这里可不是客栈。“叶青云开始赶人。
萧鸿依依不舍道:“那你送送我。”
真是, 这么大人了。
不远处的马桩上只剩下他的一匹马,栗子也等得不耐烦了,时不时撂一下后蹄子。
夜色微寒,街道边的明烛显得有些昏暗,路上行人稀少,二人一马慢慢踱着步子。
仁兴路到了尽头,叶青云不愿再往前走了,这大冷天的等下还要回去,他可没有夜跑的爱好,就要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还他。
萧鸿松开缰绳,一把按住他的手,三两步把人拉到旁边的暗巷口,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云哥儿!别走!我、我想……”
话还没说完就把他按到了墙上,迫切地寻找那记忆中甘泉似的双唇。
“哎!等等!”叶青云伸手推开他,不让分毫。
“等什么?我都已经等了这么久!”萧鸿又要凑上前去,却发现哪怕自己习过武,也很难撼动胸前那双坚定地推拒他的手。
差点忘了,云哥儿可不是一般的柔弱小哥儿,算得上力大惊人了。
萧鸿突然间沮丧无比,话语中带着一丝悲伤:“你,还是没有宽恕我。”
“不是。”叶青云淡淡说道。
“那是为什么?”他又急切问道。
叶青云沉默了几瞬,轻声反问他道:“离开之后,你有没有,有没有尝过别的人?”
他知道这问题很蠢,贵为王爷,什么样的女人哥儿侍妾没有,但他就是很介意,内心深处还是怀着一丝希冀,不死心地问了出来。
萧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有,好几次在梦里,不仅尝了,甚至还做了别的事情。
但不是别人,那都是他。
幸亏嘴巴慢了一步,云哥儿这么小心翼翼,是很在乎这种事的吧?
他退开一些,按下那双拉起底线的爪子,伸出一只手轻抚他耳侧的发丝,然后额头抵住他的,声音温柔又坚定:“没有,离开之后,甚至遇见你之前,都没有别人,以后也只你一人。”
栗子在街道上无聊地打了声响鼻,暗巷寂静,只闻跟前之人略显压抑的呼吸声,还有拂面而来的热气。
“那,你刚刚还吃了东西。”
“我漱了口。”萧鸿轻笑一声,小心试探一般,在那日思夜想的唇瓣上稍稍触碰了一下,又一下,然后彻底堵住了。
辗转厮磨间,他忽然想落泪,等了那么久,这人终于又属于他了,怀中的温热身体如此真实,鲜活。
叶青云觉出脸上的湿意,用力推开他后摸了摸对方的脸颊,顿觉鼻中发酸胸口滚烫,笑他道,“傻样。”
然后伸出双手把人拉低了些,灼热的双唇覆上了他的眼眸,一点一点捂干了那些潮气。
王爷这几天都是天将将黑时回府,想不到今日却这么晚,管家陈伯不放心,着人出来找他。
季寻风骑着马来到店前,见里面烛火昏黄,显然已经打烊,栗子也不在旁边,有些奇怪。
一声忽哨叫出了周围的暗桩,此时值班的是暗五,他单膝跪地道:“季统领。”
听到他的询问后,指了指街道尽头,“殿下往那边走了,还有叶老板,约莫半个时辰前。”
半个时辰?殿下今日骑着马,该是早就到了才对。
“没人跟着么?”
“殿下前两天说了,他在的时候不用跟。”
“行,你继续守着吧,我过去看看。”
季寻风往前走了一阵,见栗子独自一马在不远处站着,缰绳拖在地上。
糟了!难道王爷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