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沉儿,沉儿也算是替你们挡了灾,还望你们看在这份上,勿要计较之前的事,善待他母妃。”
果然,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哪怕知道萧沉曾经暗害过他。
“好了!朕也没什么要说的了,你且退下吧!”
“是!皇上。”
萧鸿在最后的时刻改了口,但还是没忍住,决定膈应他一番。
“兄弟不睦,多半是父母教子无方,对一方太过纵容,还有,莫要说挡灾之类的,徒增笑料,我同王妃从不会食陌生之物,萧沉他不过是太蠢,自寻死路罢了。”
“还有,公主同贺将军未婚生子算什么耻辱?两人又不偷不抢,不碍着别人,如今这样,你便少说些话,安度余生就好,年号正德,若是百姓知道你真实的面目,也只会道你心术不正,无德无能,那才是大梁的笑话。”
萧鸿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寝殿,也不管身后之人被气成何样子。
他一见那人就知道,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改变储君和禅位的事情,正德帝他是昏庸无能,但也不是傻子,在所剩的皇子中,只有萧落一人能当此任。
果然,第二天上朝时,殿前太监就宣读了禅位诏书,正德帝因病退位,新帝登基大典于下月初十举行。
昨天下午,叶青云等他等得提心吊胆,看到他安全回来,才彻底放松下来。
萧鸿见到他,又想起正德帝说自己太仁慈,他本来是想灭口的吧?
差点世上就没这个人了,萧鸿感到一阵庆幸,上前抱住他。幸亏冬婵姑娘足够坚强,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幸运,才留下了这个和他共度一生的人。
但那个心思狠毒的太监,却是不可饶恕。
皇上要禅位,庞尧也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新帝根本不用他,连殿前太监和传旨太监都换了人,他这个总管被换掉也是迟早的事。
哪怕不被换,没人重用他,每天只陪着病歪歪的太上皇又有什么意思?
他这些人已经捞得够多了,又没有儿子来继承家产,随便找个地方都能舒舒服服的过完剩下的日子,还能养上几个美人,何必还要干这伺候人的活?
就是不知道新帝允不允他告老还乡,其实年纪大或疾病缠身的太监,宫中是允许走的,但多数人都不会主动走,因为一般太监都是出自贫苦家庭,没有后代,只有侄子侄女,自家已经够艰难了,谁还愿意照顾一个累赘?
第二日,庞尧期期艾艾向太子透露出自己的想法。
萧落有些意外,笑道:“庞总管在宫中辛苦这几十年,为何突然要离开?现在事情少了,闲时陪陪父皇,让一众徒子徒孙们平日孝顺你不好么?”
庞尧挤出两分笑来:“太子殿下说笑了,老奴是替主子们培养那些个伺候人的小奴儿,哪来的徒子徒孙?老奴也想多陪着陛下一些日子,可老奴这身体啊,自觉大不如前,就怕在陛下身边出了什么差池,那样,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这样啊,那你是要回乡么?可有家人愿意照顾你?还是就住在宫外的宅子里?”萧落又问他道。
像他这种级别的,宫外都有宅子。
“回太子殿下,老奴打算回乡去,虽然不剩什么家人了,但好歹能尝尝家长的吃食,听听乡音,无根之人却也想着能够落叶归根。”
“庞总管倒是性情中人。”萧落笑道,“行!但再等几天吧,等登基大典之后,这几日实在太忙,怕顾不上父皇,总管在的话,本宫也能放心一些。”
“哎!是,老奴多谢太子殿下!”
庞尧回去后立刻开始忙活,他绝不能留在京城,请辞之后,有钱无权,这些年也得罪了不少人,万一那些仇家找上门,麻烦就大了。
金银细软装车,再多雇几个护卫,还有他后院的那些小玩意儿,带上两个听话的路上解闷,剩下的都卖到花楼算了。
这边萧落也没闲着,悄悄溜达出宫找萧鸿商议此事。
“他想跑?”萧鸿嗤声道,“倒是会看风向,知道以后日子不好过,可惜晚了!”
他狡黠一笑,低下声来,“户部最近不总哭穷么?这不钱就来了!”
“三哥你是说——”萧落眼睛一亮,可又犹豫起来,“但总要师出有名吧!”
“简单,让监察司和刑部带人去,就说有人告发,算一下他这些年的俸禄,如若搜出来的比这些少,就说证据不足,回去就是了,但若多的话,不是赚了么?”
“行!就这么办!”
庞尧装好了东西,人还没来得及卖,就被堵个正着。
第二日,在殿上宣读所抄之物时,群臣都被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