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未念叨完，高重璟的手覆上来。
高重璟正色道：“不舒服就别勉强想了，我在横卢府尹那里也知道这事，交给我来好不好？”
“这事……不好经过尚均。”宋观玄有些迟疑，他决定未下，不想高重璟先在这事上费心。
高重璟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有考量，回去再考量吧。”
行人渐渐稀疏，走到纪安斌的府前只剩下门灯两盏，转进侧门更是寂寂无声。
宋观玄踏着月光跟在高重璟身后，垂眸想着高重璟那一声叹息。
踟蹰间，听见高重璟低沉温和的声音。
“宋观玄，你可以试试依靠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5章 见观
淡情如宋观玄也知道现在不该笑, 他踩在月光里忍了好一阵。试着埋着头闷笑，终究还是捂着嘴细细碎碎露出几声。
他笑得眼里泛起水光，连地上高重璟的影子看起来都是破碎的。
宋观玄依旧停不下来, 直到连连咳嗽扶着高重璟才能勉强站稳。
“宋观玄, 宋观玄？你笑什么？”高重璟手臂被按得生疼，担忧地站在原地：“我说了什么好笑的话？你别笑了，还是你哪里不舒服？”
不知为何笑声停不下来，一时间两人周围都是宋观玄断断续续的咳喘夹在其中。
“没有……咳咳咳，没什么好笑的。”宋观玄擦去眼角的水雾，抬头望向高重璟连连摇头：“真的，我没觉得好笑。”
高重璟眸子也跟着染上笑意, 脸上看起来却是哭笑不得的模样。他声线平缓温和：“你怎么了, 你慢点说。”
宋观玄快要断气似的扶着高重璟，依旧摇头：“没有，想起些好笑的事情。”
高重璟有些无奈，微微泄气道：“什么事情这样好笑？是还有人也这样对你说过？定然是常行江，他到了乾都好的不学，一把年纪越来越坏了。”
磕磕绊绊往前走了两步, 宋观玄想想还是觉得很好笑。只是牵扯旧事不好言说，又停在原地笑够了才安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 试图轻描淡写带过：“没人这样对我说过。”宋观玄眸子里微微闪烁, 站直了身子朝西院走去。还未跨出半步，竟然被捏着下颌无比强势地扳回高重璟面前。
他眨眨眼, 无比认真道：“真的。”
高重璟没下什么力气, 盯着宋观玄脸看了会。看不出什么清晰的情绪, 只得松开手：“就这么好笑？”
“这话难得, 乍一听我惊喜得很。”宋观玄趁机缓了会：“你知道连王若谷都不会这么对我说话吗？”
高重璟神色微动, 又想抓着他脸回来对峙。宋观玄有所感应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嗯？”
“他们说的话你也听过，什么东凌靠你了，气运靠你了，高重璟靠你了。”宋观玄掰着手指头数来数去：“就连王若谷也说玉虚观靠我沿袭。我听见你说那话，能不好笑吗？”
高重璟深吸一口气：“怎么你宋观玄属扁担的？什么都往身上挂。”
宋观玄大度地拍了拍高重璟的肩膀，风轻云淡道：“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哼，假话。”高重璟莫名放心下来，宋观玄最多是有些不习惯。反正自己耐心好，他迟早是能习惯的。
宋观玄掩唇轻咳了两声，没反驳只是摇头：“往后再告诉你。”
高重璟随他，戳在原地问：“没笑够？”
“着风了，嗓子痒。”宋观玄轻声：“抱我。”
高重璟愣着，不知这葫芦里又卖什么药，矮身将人抱起来往怀里摁了摁：“累了？”
“依靠依靠你啊，重璟哥哥。”宋观玄埋在高重璟肩头偷笑。
高重璟甚至有一瞬间想将宋观玄扔出去：“快闭嘴吧，宋观玄。”
宋观玄被抱着快步穿过花架，簌簌花影落在高重璟肩头，他看得出神忽然开口。
“高重璟。”
“嗯。”高重璟认命地应着。
“行江才二十来岁，哪来的一把年纪？”
高重璟一言不发跨上楼梯，抬脚将门踢开径直把宋观玄扔在床上。
翌日。
即便连在南城里也看得到阴云又在往陆安的方向聚集，院中时不时穿过一阵劲风，热气倒是没怎么散。
高重璟望着成排的鸽子站在花架上额心发紧，莫不是玉虚观的哪个也要来凑热闹。
正是心烦，杭与安拎着些蜜饯过来：“小宋大人呢？还没起？”
高重璟神色微动，淡淡道：“嗯，他累着了。”
杭与安神色一转，别有深意地牵起嘴角。蜜饯塞进高重璟手里，胳膊肘不忘捅了捅他：“小宋大人这是好些了？”
“你什么事？”高重璟往边上闪了闪。
杭与安正色道：“外头来了些人，说是请小宋大人算算生死往事。好像是那天师的教众，打着玉虚观的名号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