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烧鸡那么咸,我惦记的是鱼。”
“瞧你那饿死鬼投胎样。……哎,你听说了没,今日掌门和权贞师叔打架了,掌门还受了伤。”
“他俩打架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有甚稀奇?”
“权贞师叔缠上姻缘线了,稀不稀奇?”
“啊?咳咳咳咳……你从哪知晓的,可是真的?”
“弟子们都传遍了,就你不知道。掌门就是因为这事才跟他打架的。”
“我的妈呀,这鱼都不及权贞师叔的八卦好吃了。那姻缘线的另一半是谁?”
“我劝你把嘴里的鱼肉先咽下去,不然等下说出那人,怕你噎着。”
“有那么夸张?”那弟子似乎咀嚼了几下,“快说快说。”
“就是权贞师叔唯一的徒弟,那个叫宵……宵什么来着。”
“宵随意?”
“对对对,就是他。你说吃不吃惊,那徒弟才多大,师叔怎下得去手?”
“唉,别说年纪尚小,就冲这师徒关系,就不该如此啊,简直大逆不道,有悖人伦!怪不得师叔总物色不到徒弟,难得收了还待不久,估摸着他以前便有喜爱童子的癖好。我原本当他为偶像,羡慕他不拘礼教,潇洒不羁,现在看来,是呕吐的对象。”
宵随意握拳听着,真想冲出去掌掴这乱嚼舌根的二人,可他又不能这么莽撞。若不管不顾,必被掌门所擒,到时又要劳烦师尊出面解围,实不是明智之举。
他只得忍着,也唯有忍着。
第六十九章 下厨
宵随意回来之时,师尊已在厨房里切菜。
“去哪了?到处不见人。”
“就……出去逛逛,借了些油盐酱醋。”
柳权贞瞥了一眼,“哪借的?”
宵随意道:“道古师叔那儿,本来想去掌门那讨要点,怕讨要回来的东西师尊你不乐意用,便去了来神峰。”
“哦?我怎未见到你?”
“怕是前后脚错过了吧。”
“是吗……”柳权贞没多问,想来是信了。
宵随意一面将调料摆上灶台,一面注意师尊动作。
师尊虽剑使得好,切菜的功夫却连伙房的学徒都不如。长条形的绿叶菜拎起一根,哒哒哒切得长长短短,摞到盘里,再拎起一根,如此往复。
“师尊,同种菜可以摆到一起切,不必一根根来,像这样……”
他顺手拿过柳权贞手中菜刀,将砧板移到自己面前,又将同种菜捋好叠放于砧板上,从菜茎处开始下刀,整齐切至菜叶末端。然后以刀为托,将切好的茎叶铲起,手掌在上头覆住,搁于盘中。
“如此神奇。”柳权贞好像见到了什么绝无仅有的武功秘籍,“阿意,想不到你有这等本事,不愧是我徒弟。”
“师尊过奖了,不如,这些菜都交给我吧。”
“不可不可。”柳权贞将砧板与菜刀抢了回来,“说好为师为你做一桌菜的,怎能本末倒置。”
他也学着宵随意的样子切起菜来,叠好,落刀,但似乎过于讲究形式,非得叠得整整齐齐才肯下刀,做起来并未省时。
宵随意瞧师尊乐在其中,只得由他去了。
篮子里的其他菜已清洗干净,宵随意将其分开,摆在不同的盘子里,观察了一下,竟都是当季时蔬,没有片叶采错。看来是小瞧师尊了。
他不知道柳权贞是临时抱佛脚请教了武道古才未出差错,不然怕是要糟蹋了整片菜地。
将柴火从乾坤袋中取出,摆放在墙角,又打了水,洗了锅,宵随意将能做的都做了,师尊还未切好。
如今菜篮子里只剩一根茄子,砧板上横着一根黄瓜,柳权贞举着菜刀,眉宇紧缩,无从下手。
“师尊,可需要我帮忙?”
柳权贞道:“确实需要指教一二。”
宵随意接过器具,缓缓道:“黄瓜先去头去尾,再一切为二,剜去腹中籽,再切块,凉拌即可。”
“哦……原来如此……”柳权贞微微点头,又道,“可为师有一点不解,黄瓜分明是绿色的,为何叫黄瓜;茄子分明是紫色的,为何不叫紫瓜,要叫茄子?古人到底是以什么标准取名的?”
这倒是问倒了宵随意,“这……徒儿也没深究过,只知人人都这么叫,却不知它为何这么叫。”
柳权贞慨叹:“为师宥于术法,以为自己厉害无比,殊不知术法之外的天地广阔无垠,当真是井底之蛙了。”
宵随意觉得做饭这事实在太过稀松平常,不由劝慰:“师尊,术业有专攻,会做饭的不见得有你这么强的修为,不必太过在意。”
“阿意言之有理。”
柳权贞思路转变得甚快,又道:“如今菜也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为师吧,你先出去,等烧好了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