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护你一世,你却连我是谁都忘了。呵呵呵……柳权贞,我只问你一句,陈落庭真的那般重要?”
这到底在说什么,让他如何回答。
“今夜我若要了你,你可会恨我?”
这这这……这梦还要假戏真做?
柳权贞道:“我不知你在胡言什么。你我是师徒,怎可以行那等荒唐之事?”
宵随意忽地笑得前仰后合,“师徒?你不是已将我逐出师门了吗?你忘了?当着天下诸派的面,说我是逆徒,说我不服管束。”
他怎可能将自己唯一的徒弟逐出师门,这宵随意是假的吧。
柳权贞觉得很不对劲,梦里颠倒错乱,已是无暇接招。
他跳脚,“阿意,这是梦啊,快快醒来,不要被法器牵着鼻子走。”
宵随意起身施施然走来,“权贞,这怎么会是梦呢,我何时不是清醒的,你的心意,我也是知晓的。”
他一面缓慢地拔出缠与柳权贞青丝上的发簪配饰,一面道,“你定是厌恶极了我吧。染了那么多鲜血,与玉琼山兵戎相向,推倒了十戒塔,又费尽心思娶了你,做尽了欺师灭祖之事。你肯定恨不得一剑结果了我的命。”
柳权贞愈发觉得这梦稀奇古怪,不知要向他表达何意。为什么编排这样的剧情,为什么让他乖巧懂事的徒儿成了这般模样?
宵随意将簪子一根根取出,丢落于软毯之上。柳权贞发丝垂落,服帖地搭在肩头后背。
粗糙的指腹下移,划过眉眼、脸颊、红唇,最终停留在两瓣唇片上,反复摩挲。宵随意的眼眸痴痴地盯着,柳权贞能清晰地意识到他眼瞳里强抑的欲望,如同饿狼见到了可怜的兔子,恨不能立刻扑上去将其撕咬入腹。
这样被无形压制的感觉让柳权贞很是不自在,伸出手来,想要打掉在他唇片上施虐的厚实手指。
手指的主人立刻挥出另一只手,将那只妄图反抗的手扣住,折到身后,力道着实大。
柳权贞扭了扭,动弹不得,又立刻使出空余的手,企图扳回一局,却被男人敏锐地察觉到,又失败了。
他两只手被同时扣住,锁在热得发烫的掌心里,不知又从哪变出根绳子,竟将他双手牢牢缚住,悬挂于头顶。他成了任人宰割的模样。
“权贞,明明是你自己答应与我成的亲,如今不过是按部就班入洞房罢了,反抗作甚?我要是一不小心伤了你,那便不大好了。”
说着,宵随意开始解他的衣衫。或许不该称之为解,而是撕裂,似乎是方才抵触的举动触怒了这男人,他的面色已经不甚好看,眼中的渴望也不在暗自桎梏,而是任由其肆虐喷薄。
喜袍眨眼七零八落。柳权贞能透过对方那双瞳眸瞥见自己于乱布中若隐若现的酮体。
宵随意的渴望已经升至顶峰,“权贞,今夜,我会让你体会到什么是人间极乐。放心,我不会弄疼你的,只要你乖乖听话。”
“宵随意,住手!”
他这一惊呼,陡然醒来,迷迷瞪瞪地环顾四周,青莲城还是那个青莲城,徒儿还是那个徒儿,只是已在自己身侧昏迷了,脸颊滚烫。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挂彩的粉衣女修们执剑而来。
“门主!”
一道惊喝,柳权贞才发觉,这空巷里还躺着一人,那人血肉模糊,早已断了气息。借着月光,可瞧见一手外伸,掌心托着殷红的心脏。
阮玉棠一行人几乎是飞扑过去,愣怔地看着这尸身须臾,顿时嚎啕大哭。
第四十章 靡园
宵随意在屋里闷了半晌,与如梦令妥协。他打算出屋转转,找师尊商议此事。
此处是百花门府邸,许是因为门主阮恨生出了事,青莲城又闹得不太平,女修们都很忙碌,神色更是个个郁郁,没人顾得上宵随意。
百花门他前世是来过的,对这里地形构造也算了解,一路兜兜转转,没见着师尊,便自行去了荷心池。
池中有八朵荷花,颜色形态不一,或流光溢彩,或素洁无暇,或玲珑袖珍,或硕大如盖,或蔓枝从生,或亭亭独立……每一支,都是先代门主的化身,是门主死后灵能的彰显。
阮恨生亦沉葬于此。
池周结界坚如壁石,宵随意不得靠得太近,便在不远处鞠了三躬,聊表敬意。
“没想到你会来此地?如梦令在你身体里,可还好?”阮玉棠从他身后走来,与他同侧而立。
宵随意虽是十一岁年纪,但近来身长长得甚快,与阮玉棠已经一般高了。
这女子是阮恨生的接班人,才能不算突出,但也并非乏善可陈,至少在研制胭脂水粉一事上,还是挺有成就的。
前世,这青莲城便是在她手上成了炼狱,亦是因为她引以为傲的胭脂业,才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断送了百花门数百年基业。柳权贞也因此无端染上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