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他再如何辩驳也于事无补,唯有等柳师弟醒来,一问究竟了。
晔剑瞧他模样,心下生出念头来,“既然洪掌门不愿说出真相,那这掌门也暂时别当了。眼下玉琼山,武道古逃遁,我师尊又受伤昏迷,够得上格主持大局的,怕是也只有我了。”
他自说自话,毫不知耻,“不如我勉为其难,短时内先当了这掌门,大家看,如何?”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这玉琼山谁当掌门与他们其实没多大关系,只是他们若不同意,怕是下场难堪。
“此乃大势所趋,都尉,由你担这掌门再合适不过了。”
“是啊,是啊,都尉平定门派之乱,又解了十戒塔之难,理应做这掌门。”
此后,一声声“恭喜宵掌门”起起伏伏,听得晔剑心花怒放。
尹恪握了握拳,欲要上前理论,被身侧师弟拦下,暗自摇了摇头,示意莫要冲动。他一脸愁容,好不甘心。
这恭贺之词也说完了,众人便忖着,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也别管什么前因后果是非对错了,早早离开才是正事。
便有人道:“宵掌门,天热也不早了,我同各位门主想着,先去山下找些客栈歇息歇息,各位也有伤在身,需要调养。”
被提及的几位门主立刻附和。性命到底比真相重要,这宵随意那会儿拜托他们围山的时候,还谦恭有礼,才过几日,便换了一副面孔。如此两面三刀,哪里还敢与他处事,赶紧逃命要紧。
出了这玉琼山,便等于出了虎穴狼窝,到时候回京复命,将宵随意的一言一行告知圣上,让圣上对此人作定夺。
以圣上的深谋远虑,必要除之。
晔剑怎会不清楚这些人的心思,悠悠道:“众位急什么,这玉琼山这么大,足够各位休憩,何须劳烦各位匆匆下山挤那些客栈。再说了,宵某还要办一桩喜事,还想请各位留在山上,吃杯喜酒呢。”
众人一手算盘被打散,极为泄气,听宵随意语,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喜事?莫不是要和谁成亲?
这些人不知道他与柳权贞的亲昵关系,甚是摸不着头脑。这玉琼山上个个都是汉子,半个女眷都没有,他同谁成亲?难不成要捋个美人来。
听说宵随意早些年去过百花门,难道是和其中的女修藕并丝连?
唯玉琼山弟子知道其中蹊跷,当年宵随意与柳权贞二人的姻缘线一事,虽未大肆宣扬,却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这些事,他们还是心知肚明的。
洪子虚细看宵随意凝望着柳权贞的眼神,心里头也早就明白这喜事是何意。只是他终究古板,见不得这样有悖人伦的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黑甲军出现也倒算了,徒弟与师尊成亲算个什么事,还叫天下帮派留下来喝喜酒,这不是让所有人看玉琼山派的笑话吗?
眼看着黑甲军让出道来,宵随意抱着柳权贞从容前行,他大喝一声,“宵师侄,你可知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晔剑垮下脸来,目光瞥过,一把利剑直刺洪子虚而去。周遭弟子作势要挡,可那剑又快又狠,别说挡了,连接近都难。
剑从洪子虚颈部擦过,裂开一道浅浅的口子,鲜血稍稍溢出,并未伤及要害。
洪子虚虽强作镇静,心脏早已咚咚跳个不停。他知道,这一剑,并非刺歪了,而是那人的手下留情。
第287章
“师尊!”尹恪急急迎上去,满目忧色,忍不住斥责宵随意,“你发什么疯,真要步武道古的后尘吗?”
晔剑睨眼冷道:“洪子虚,莫要再以师侄的称谓叫我了,从今往后,请以掌门二字尊称。我不会提醒第二遍。若不识时务,剑划伤的,可不只是你一层皮肉。”
“你……”尹恪还要说什么,却被洪子虚按耐下,摇了摇头。
十戒塔之危便以这样的方式解决了。各助力门派本是来帮忙的,却被软禁在玉琼山,哪哪也去不得。洪子虚被迫献出掌门扳指,派中弟子也只能暂且由晔剑管辖,听他令行事。
这几日,按照晔剑的意思,都在张罗着他与柳权贞的成亲一事。各门派渐渐也知晓了成亲的对象是个男人的事实,虽表面上不多言语,私底下还是万分鄙夷。
“要娶的是个男人,这倒罢了,你要喜欢你自己喜欢去,非拉着我们喝这劳什子喜酒作甚。这不是存心恶心人么?”
“这玉琼山的百年清誉啊,算是彻底毁了。”
“话说柳权贞这人也是剑走偏锋,怎么愿意嫁给自己徒儿,这……这还算是个男人吗?”
“听说啊,他以前爱逛花楼,男女不忌,说不准就有断袖之癖呢。”
“哎哎哎,别瞎说,这里到底是玉琼山地盘,要是被宵掌门的眼线听去了,大家都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