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燕一沐如天神一般，接济了走投无路的李家，然后，提了一个要求……要嫁给当时穷困潦倒的李智。
燕十七盯着这几张a4纸来来回回的看了个遍，在结合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大概拼凑完了，自己这具身体母亲的一生。
无非就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谈了个恋爱顺便造了个人，然后找来一个接盘侠，最后被接盘侠联合情人害死的故事 。
燕十七轻轻放下这有小指节厚的a4纸，一口气看了那么多，眼睛干涩的紧，刚伸手准备揉揉眼睛，就被一旁的陆渊拉住了。
陆渊弯腰拿过放在茶几抽屉里的眼药水儿，看了眼燕十七又看向自己的腿，示意燕十七躺下，待燕十七的脑袋枕到他退上。
燕十七从小到大枕陆渊的腿枕的次数多了，动作很熟练。
枕着陆渊热呼呼的大腿，知道陆渊要给他滴眼药水，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燕十七此人，当真是长的好看，发色极黑，显得皮肤白皙细滑，唇型好看，是淡粉色的上薄下厚，是最适合接吻的唇型。
那个一开始只是当做消遣的人，在这个无趣的世界给自己打发时间的人，曾经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所知的燕十七，嘴上嚷嚷着要保护自己，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后面，老老实实的守着自己的本分。
现在，蓦然回首，那个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人，竟是一步一步走进了他的心里。
陆渊不知道自己对燕十七是什么时候有想法的，
就好像，从一开始燕十七就该是陆渊一个人的。
陆渊不管心里如何波涛汹涌，表面上依然是那个平静如水淡漠的陆家少爷。
陆渊一手轻轻扒开燕十七的眼皮，一只手给他滴眼药水，
由于两个人是坐在沙发上的缘故，陆渊给燕十七滴眼药水的时候要弯腰，本身就离得近，又害怕燕十七眼睛疼，于是腰弯的更低，近到陆渊能感受到燕十七呼吸时的热气。
而 燕十七老老实实的枕在他腿上，就感觉，要接吻一样。
陆渊不敢多想，给第二只眼睛滴眼药水。
燕十七有些懒散的窝在沙发里等眼药水发生药效，失去视觉后，听力更加清晰，听着陆渊拉开又关闭茶几抽屉的声音，燕十七突然问，“‘燕栖’为什么会自寻短见呢？”
刚才陆渊给他看的那一沓资料里面，对‘燕栖’的描述，只又寥寥几行字。
上书：燕栖，男，17岁，生母燕一沐，生父李智（不能确定），疑似有自闭症。
第19章 私心
陆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漫不经心的说“或许是生活不称心如意，家里的漠不关心”
燕十七从小就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寒冬腊月的被出宫购买民间吃食的池妃捡了回去，有了名字，才感受到什么是不用流浪、不担心被大乞丐欺负、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纵使这样，燕十七都努力的活下去，从来没有想过要自裁。
燕十七歪头，偏向坐在他边上的陆渊，“生活不如意就要自杀吗？家里漠不关心就要死要活的吗？”燕十七撇嘴，“我能感觉到他，他不是想死的”
燕十七这句话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换了一个人，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陆渊不同，陆渊知道，现在这个坐在自己身边的，不是自己同班同学燕栖，而是一个来自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前的皇室影卫，杀过人，沾过血，并没有现在这样看在温吞。
但是，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手上没有沾染点什么脏污？
在现代社会都有那种为了利益迫害别人的人，更何况是身为一个在封建社会为皇家当差的人。
陆渊抬了抬眼皮，心跳加快，聪明如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燕十七口中的他是谁，陆渊努力放松自己，可是，情绪这个东西到了极致又怎么能控制的了？
陆渊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你还能感觉到他？”
燕十七脑子里有些混乱，一时没有发现陆渊的不对劲，“怎么可能呢，人死如灯灭，我能感觉到的，是他残存的记忆与情感。”
陆渊松了一口气，他不是圣人，他是有私心的，如果，没有燕栖的去世，那燕十七也不可能会来的刚好。
因为有疑似自闭症的燕栖，后来才会有意外来到这个世界陪伴他的燕十七。
因此，陆渊很感激燕栖，背着燕十七打了电话联系好墓地，悄悄在墓地给他购买了位置，做了没有敢写名字的个衣冠冢。
没写名字是因为，燕十七现在顶着的就是燕栖的壳子啊，要是被人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要怎么解释？
买着玩儿？
谁有病没事盼着自己早登西方极乐？
所以，在空白的墓碑上，陆渊犹豫了一下，认真而端正的写下了：故人。
这样，燕栖也不枉在这人世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