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宝面色铁青,动作迅速地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门里面传来了杜林立事不关己的笑声,他的身体在那一瞬间被掏空。
当初那个力排众议一路护送他的人,现在却弃他如敝履。
太子爷,太子爷......
既然连杜林立都这么说,他以后也会去阿谀奉承薛君钰的吧。
陈福宝费尽心机走到现在,猛一抬头,这才发现他之前看到的原来是海市蜃楼,他想要追寻的目标,还在离他很远很远的地方——
但他已经不想再走了。
*
419男寝。电话铃声接连吵醒了其他三个人,唯独没吵醒手机的主人。
唐一泽受不了了,爬到隔壁床位拍醒睡得死沉死沉的人,“君钰,你的电话。”
薛君钰生物钟被打乱,再加上宿醉,醒来时头疼得难受。
“喂,爸爸。”
薛旻钺:?!“君钰,你是不是生病了?”
这十几年来小豆丁只有在生病还是生重病、意识都模糊的情况下喊他爸爸,搞得薛旻钺有点怕从他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了。
“我口好渴,脑袋好疼。”
“发烧了?你在寝室还是哪儿?”薛旻钺就知道他是生病了,才在大学里生活了没几天就生病,这大学还有什么好上的!
不对,应该是跟今天的事有关,该不会是被网上那些东西气烧了吧?
薛君钰哼哼唧唧地要爬起来找水喝,“我在寝室。”
“把电话给你室友接下。”
“哦。”薛君钰乖乖地应下,爬到唐一泽床位上把手机给他。
“谁的电话?”
“我爸。”
睡得晕乎乎的唐一泽意识一下子就清醒了,“叔叔好。”
“你是君钰的室友对吧,他好像发烧了,现在快晚高峰了,我赶到那至少要一个小时,能麻烦你帮我先照顾他一下吗?”
唐一泽摸了下倒在他床位上的薛君钰的额头,不忍心对一个担忧的老父亲隐瞒,“那个,叔叔,我觉得君钰不是发烧了,他这应该、应该是宿醉。”
“什么?他不是最讨厌酒了吗?怎么会宿醉?”这才上大学几天,小豆丁变成酒鬼了?
这样似乎也不错,至少他们爷俩以后还能一起喝几杯。
不对,合着他担心了这么久,这小鬼宿醉在寝室床上躺了一天?
“我发誓,他喝的就是那种非常低非常低度数的气泡果酒,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醉。”
“你们去干什么了?”
“......就去了一家酒吧。”唐一泽感觉自己像被拷问的犯人。
薛旻钺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严厉,稍微转换了一下口吻,“叔叔很开明的,能告诉叔叔你们去了哪家酒吧吗?”
薛旻钺温柔的语气迷惑性过强,瓦解掉了唐一泽对父母正常的防备:“我们去了‘夜色’。”
“夜、色?”那家据说乱到爆炸的酒吧?薛旻钺几乎是立刻联想到前几天他看到的那条朋友圈——
【今天小莲姐给我买衣服了,开心~开心~】他当时看到这条朋友圈的时候还在笑话小豆丁呢,连女人的手都没牵过,还想装可怜兮兮的小白脸骗他老子多给生活费?
现在想来,是他太小看小豆丁了。
毕竟连“夜色”都去过了。
他朋友圈里的小莲姐,说不定也是在那认识的——
儿子,到底还是长大了。
西北XX大学食堂。
“你难得来一趟,这顿我请了,兄弟够意思吧?”
霍启诚端来俩个装满食物的盘子,把其中一个推到沈星敛面前,端起另一个盘子埋头苦吃了起来。
“不算请,你本来就还欠我三十八块——”
“二毛九,”霍启诚头一回抢答,其实他欠了沈星敛多少钱,他自己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总共三十八块二毛九,我记着呢,你老就省点脑子记记别的吧。”
沈星敛“嗯”了一声,这才动筷。
“后天在我们大学举办的那个研讨会,你也要参加吗?”霍启诚在干饭的间隙抬头问。
“蔡教授那种级别的才能参加,我可没这个能耐。”
霍启诚挑眉,“哦豁,想不到有一天咱班长竟然也会说出自己没能耐这种话。”
“......你是在讽刺我吗?”
“哪有啊,班长你去了趟浪漫主义之乡,心思变这么细腻了吗?”霍启诚试图蒙混过关。
“你们好,请问,那个,我可以找沈学长聊聊吗?”一个女生手足无措地站在他们桌前。
霍启诚睁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哦哦,你是那个和小君钰初中同班的、的——”
“董妍,是吗?”沈星敛放下筷子看着她。
董妍慌忙点头,“对不起,打扰了。但我觉得这件事必须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