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集见状,忙道:“大小姐,奴去买吧。”
沈喻妧笑笑,难得珉儿这般撒娇:“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好好陪着她便是。”
沈喻妧将被褥替沈知珉拉拢,安心对她说道:“等会爹爹和母亲就回来了,珉儿不怕。”
盛长街上,零散几人来往着,沈喻妧拢了拢白色披风,带着贴身丫鬟长月来到了李记铺子,正好赶上店小二收摊,见来人,迎道:“贵人再晚一点可就买不到了。”
说着,替沈喻妧装起了蜜枣,不一会功夫,两人便出了铺子,长月搓搓冻红的手,替自家小姐系严实了披风:
“小姐,什么蜜枣非得现在吃啊!二小姐可真会使唤人。”
寒冷夜里的沈喻妧冻红了鼻子,她将蜜枣轻放于衣袖间,往前走去:“不得这般说话。”
路过一条长长巷子时,沈喻妧停下了脚步,她透过光看到另头有一抹身影,是个男子,倚在暗面的墙上,好似带着几分醉意,她有些怯步,便想着等那人离开后再走。
只见那男子的五官在阴暗出依旧可及轮廓,身姿挺拔,通身的贵气与此处格格不入。
男子安静地闭了会眼,随后见他蹲了下去,沈喻妧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不禁探着视线望去,仔细才看清,黑夜中来了一只流浪小犬,可怜兮兮地冲他摇着尾巴,轻轻叫唤了两声,像是在讨吃食。
男子起初有些抗拒,用脚踢了踢它,见这小家伙不肯走,几番下来,男子才蹲下身子,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了触它的毛发,手间软乎乎又绒毛毛的,传来一阵新奇的触感后,才用手掌去抚摸它。
沈喻妧猜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带着温柔的,那团小家伙像是得到了许可,一个劲地扒拉着男子的长袍,显得愈发的亲切。
而就在这时,几名随从打扮之人走了过去,只刹那间,沈喻妧被狗叫声惊吓到,再望去那处时,男子已经将那条小狗踩在了靴子下。
小东西发出痛苦的叫声,不一会儿,就在那双靴子下奄奄一息,而黑暗中的男子脸色,此刻是尽显无情。
沈喻妧吓到了,不禁退了几步,刚刚还在笑的人为何忽然这般冷血?
“太子殿下,怎么了?”几名随从问道,他们奉命跟随在太子身侧,刚刚因太子走太快而跟丢了。
谢谦从宫宴出来散散酒,随意在街上闲走,他带着几分醉意,将脚下的金靴从小狗的尸体上移开,冷漠一句:“没什么,一个不长眼的畜生罢了。”
他余光一瞥后面,沈喻妧捂嘴顿息,退了几步,那眼神带着浓重的戾气,她明明在他眼里看到了温柔,他明明是喜欢那只小狗的。
随从听闻,瞬间跪在了地上,将那双金靴擦拭干净:“太子殿下,下次这种事情让我们来做,别脏了殿下的鞋。”
回头,皇后娘娘该是不高兴了。
一番动作下来,谢谦冷冷向前走去,几人消失在长巷。
此刻的沈喻妧才敢走上前去,看着没了生气的小狗,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丫鬟长月打着寒颤:“真是个可怕的人,小姐,我们快走吧,天黑了这里不太安全。”
未知他所经历,自不好评判其行,沈喻妧轻轻往地上落了颗蜜枣,消失在了巷子里。
那颗蜜枣几番滚动,顿在了小狗的身边,它大约,只是想讨点吃的吧。
第17章 017
◎麒麟与蛟◎
自这场宫宴结束后,京城的风向便变了,朝中大臣观察着刚封盛安王的商侑安,接下来会有什么作为,可等来等去,却也只见这位安分的待在宫殿,鲜少出门。
而民间的这座最为盛大的赌坊,便借着风头时机,做起了这押宝的赌注来。
“诸位押什么?左为蛟龙,右为麒麟,两两相立,难较高下,此注只此一赌,赢可一富永逸,来来来,押定离手!押定离手!”
“我押龙!”一位财大气粗之人将大把的银石押在了有蛟龙图腾的这边,身后刚有人想跟注,人群中就有人提出疑问:
“龙中之神最为青龙才是,这画个蛟龙是何意?”
赌坊庄主一身月白祥纹锦袍,容貌俊美,笑眼盈盈,郎朗解释道:“蛟龙为龙之幼期,待千年进化,方至神话之期。”
“那这麒麟呢?眼下时运又该如何?”
庄主微微挑眉:“这麒麟嘛,为百兽之尊,乃岁星散开而生,故主祥瑞,含仁怀义,而与龙相比,好似差了些许,若是把握气机,可有兴起之象,差也不差,诸位贵人自行考量下注,即可。”
“那如何兑现赌注?”
但凡懂此注之人皆知,这表面赌的是玩乐,实则暗指当今朝廷局势及天下气运,原本落定的局面中横插进了一能改变整盘棋局之人,这赌注自是要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