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吃点东西,等下会饿的,我去厨房盯一下,看看菜食还够不够。”
沈喻妧低头看着谢谦微凉的手,替他暖了暖,松开道:“好。”
谢谦感受着手中暖意抽离,眸中有一闪而过的不舍,那一刻,他带着几分真心,在她脸上一吻。
沈喻妧脸皮薄,顿时红了脸,伸手推开他,亮晶晶的眸中透着羞色,并未发现谢谦这一刻的异样。
沈知珉抿嘴笑,在这一刻,她有些释怀了,谢谦若是以后真心待姐姐好,她也不是不可以称呼一句姐夫。
很快,大婚进行到最后,周身的百姓纷纷似吃醉了酒般,倒在桌上。
就连几岁孩童也如此。
沈知珉察觉出异样,回头看去,本该热闹的人群,只剩谢谦一身红袍,站在中间,冷眼看着她。
而那间喜房被人上了锁,里面的姐姐拍着门:“谢谦?”
眼前的一幕,让沈知珉心生不安,谢谦是要做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没有放下吗?
“姐姐会对你失望的。”她盯着谢谦逐渐阴鸷的眼神,那句姐夫还不曾喊出口,就被扼杀个干净。
“谢谦!你开门。”屋内沈喻妧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冷下声音。
谢谦将眸子转向紧锁的房间,走到门口,用头贴着门,缓缓道:
“你会原谅我吗?对不起......”
谢谦一度认为自己可以放下,可当沈知珉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刻在骨子里的那些训诫,都在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让商侑安好过!
傅仪尖锐的声音在他耳边撕裂地喊着,身上那些早已痊愈的鞭痕好像在此刻又爬满了全身!
似虫蚁噬骨,无时无刻在警示着他,他身上流着皇室的血,流着傅仪的血,和她的恨!
童年那些苛刻他的一言一行被拆碎了揉杂了,融进了他流动的血液中,只要他活着,就不能逃脱曾经的一切。
“谢谦,先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行不行?”
里屋的女子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双手用力敲打着门窗。
“很快。”谢谦伸手抚摸着那扇木门,哄着屋里的女子。
他回头,眸子带着不可磨灭的恨意,透过沈知珉,仇视她背后的那个人。
“他怎么没来?是不是怕死不敢来见我?”
谢谦缓缓来到沈知珉面前,抓着要逃跑的女子,有些不甘心地看向院口,眼里几乎疯狂。
又回到了那个令人可怕的谢谦。
“他既然不来,你就替他去死吧。”
谢谦喃喃幽怨,拿过桌上那杯沈知珉一直没有喝的毒酒,欲要灌上沈知珉的口中。
沈知珉心冷,只觉替姐姐感到不值:“你既然还放不下仇恨和你那颗不甘心,为何还要答应给姐姐一个婚礼?挑在大婚上,挑在姐姐最爱你的时候,谢谦,你是要姐姐死吗?”
谢谦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只低声笑了几声,抬起那双狠厉的眸子扼着她:
“那又如何,只要你死了,这一切都结束了!”
那杯毒酒灌入少女的喉咙之际,房门被人砸开,沈喻妧声音随之传来:
“谢谦,我绝不会原谅你!”
沈喻妧站在谢谦后面,看着玉河村昏迷的村民,浑身一冷,那杯毒药,是她写完家书的那一刻,便起的念头吧?
是去镇上一边送着她耳坠一边买着毒药!
沈喻妧声音冷得颤抖,字字顿顿,眼里是从未有的狠意,“别逼我恨你。”
谢谦闻及身后女子的话,松开了手,酒杯掉落。
他扭头,看向沈喻妧,好似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谢谦的松手让沈知珉得到解脱,跌倒在地上,无力吐了起来。
那刻,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沈知珉看向商侑安,“你怎么来了?”
“担心你。”商侑安抱着少女,看向谢谦,脸色发冷。
沈喻妧看向珉儿,冷声向谢谦问道:“解药。”
谢谦沉默站定,未说话。
沈喻妧抬步,走向他,一巴掌打在谢谦脸上,抖着声音再次问道:
“你给她喝了什么?是毒药吗?解药!”
谢谦垂下眼眸,盯着有些旋转起来的地面,喃喃道:“你别生气。”
还不等女子再说话,那身大喜的红袍缓缓倒地,最后落在女子怀抱,“谢谦?你怎么了?”
他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确定在此刻,沈喻妧眼里有对他的关心,他才缓缓道:
“我错了...是我不对,村民没有事情,睡一觉就会醒的......”
随着谢谦开口,嘴角流下黑红的血,滴在领袍上。
沈喻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捧着他逐渐发白的脸色:“你怎么了?”
她看去地上的毒酒杯,见珉儿面色也缓和过来了,瞬间明白了什么,“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