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容夫人愣了半晌,“我们如何,跟诺儿有何干系?”
“当初若不是你执意保下他,又怎会失去再育的机会?我又怎会被迫再娶,我们的关系又怎会变成这般?”…………
一个本不该出生的人。容诺不禁一笑,原来这就是父亲对自己的评价。
但或许真是如此,没有他,他们夫妻间理应琴瑟和鸣,共同为容家延续子嗣,一家人其乐融融。
容诺如同游魂一般回到自己房间,抱着木盒一个人呆坐到天色渐暗,匕首映照出粼粼寒光在昏暗的房间内格外注目,他缓缓把胸口划开,剖开心脏将那段木枝塞进中间。
映雪阁。yst
原合欢宗掌门的静修之地,如今南辕寄风的临时落脚处,容诺被安置到一处僻静的宅院。
屋内除了有容诺这个人,什么都没有,他时常席地而坐,一坐便是一整天,坐累了便就地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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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推开,外边阳光照进,令整个屋子都亮堂了几分,脚步声渐近,容诺坐在地板,眼也未抬。
“喝了它。”头顶声音响起,一碗黑乎乎的药汤递至容诺眼前,他伸手接过一口饮下,不曾有半丝犹豫。
南辕寄风讥笑:“不怕喝死?”
“若真死了,我说不定还会感激你。”容诺跟着笑道,但随后而来的剧痛让他笑不出来,一股力量散布到身体各处,不断切割着,似乎想把他的筋脉完整抽出。
他伏在地上,疼痛使五感都变得不真切,不知过了多久,他模糊地听见南辕寄风说着“不死之力”,紧接着拎起了他的左手。
他强撑着意识艰难地抬眸,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做何?”
南辕寄风翻过他的胳膊,手臂内侧的木纹随即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中。
只见南辕寄风手中灵力聚起,混着黑白两种颜色,当灵力触及到皮肤时,容诺只觉一股剧痛袭上大脑。yst
“放开!”察觉到南辕寄风的意图,他用尽全力想要挣脱,手腕处的钳固却坚不可摧,不曾动摇半分。
南辕寄风的手顺着他的手臂缓缓往另一端推进,猩红的鲜血涓涓流淌而下,汇聚在地面染红大片,削骨剔肉的疼痛令他止不住颤抖。
他聚气打去,身体当即被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木纹被削去,直到最后一点痕迹被抹去,南辕寄风方才松开钳制。
他抽回手,覆上手臂那片鲜血淋漓,那股来自神木族的力量尚在,看来南辕寄风只能摧毁木纹表面纹路,并不能真正毁掉木纹。
容诺定定盯着跟前的人,而后大笑不止,“你喜欢他?”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南辕寄风为何会想要毁掉木纹,且明知只能毁掉表面纹路,却还是多此一举做出此事来。
“喜欢?”南辕寄风思索片刻,不屑道:“养了些时日的狗不认主人,反倒去亲近旁人也是可恨的。”
“是吗?”容诺笑问:“逼死他,你开心吗?”
南辕寄风低笑:“他选择的死,你动的手,与本尊何干?”
容诺心脏猛然被刺了下,他轻描淡写般喃喃道:“的确与你无关,他自始至终都不愿与你扯上半分关系,半点也不愿。”
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容诺喉咙,南辕寄风俯身居高临下说:“狗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利。”
第100章 换骨入魔
房门再次合上, 隔绝了为数不多的阳光。
容诺凝聚把短刃刺入心脏,等着复生抹平身上所有的伤痛。
等他意识再次聚焦清晰,所有一切皆恢复如常, 除了左臂内侧, 木纹被削去的地方成了片皱巴巴的伤痕。
无论什么伤只要死一次便能恢复, 在南辕寄风面前也失了作用。
容诺抚摸着左臂伤痕,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措, 没了, 都没了, 魂玲毁了, 同心戒灰飞烟灭,如今连这点木纹也未能留下。
“南辕寄风……”他捂着伤疤缩在角落里, 用尽力气嚼着这个名字,他此生必定与此人不死不休。
折腾四个多月, 南辕寄风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法把九生天元从容诺体内移出分毫, 免不了有些气急败坏, 下手也越来越狠戾。
面对惨无人道的折磨, 每日活在无尽的痛苦中, 容诺毫不在意,看南辕寄风无可奈何,他就高兴, 面上的嘲讽和不屑从未掩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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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容诺如条濒死的狗缩在地上,南辕寄风戏谑道:“感觉如何?”
“还死不了。”容诺语气虚弱,却不乏挑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