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苏子沐阻止人去碰此剑。yst
这把剑不知淬了何种剧毒,他担心容诺不小心伤到,他将人的手拿开些,自己握上剑柄抽出插入血肉中的长剑,用力丢去一边。
毒素带着蚀骨的疼痛爬满苏子沐全身,他缩在容诺怀里,艰难地呼吸着,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死亡的过程他经历过无数次,却依旧没法习惯。
他以为严默辛苦寻来的宝剑当真能杀死他,到头来还是他痴心妄想了。
后背那只温暖的手掌一遍遍捋着,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他的痛苦。
闻着熟悉眷恋的幽兰香气,苏子沐不自觉把人抱紧了些。
没多久,浓郁的灵气汇聚在他周身,他整个人像被泡在温泉里一般,舒适惬意,身上的伤也悄无声息地填补修复。
严默见此欲召回那把剑给他补刀,一道红色绳索转瞬把这人捆到旁边的树干。
“严默。”容诺紧抱着苏子沐,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严默试图挣脱无果,厉声道:“你与他一起,是想拉整个容家陪葬吗?”
容诺侧目瞥去,“我与容家昆仑已无任何瓜葛。”
“你以为,凭你一句话便能撇开其中关系么?”严默嗤笑,“你是有多天真才会认为那些人追究起来,会先给你去理理关系?”
容诺说:“这是我的事。”
对于此事,容诺虽然从未说起过,但苏子沐清楚这人心底一直都有所顾虑,他挥出道灵力让严默陷入沉睡,闭上嘴。
见他动了,容诺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询问:“还疼吗?”
“不疼,好全了。”他贪恋了会儿容诺的怀抱,直起身。
处理好严默的伤和记忆,苏子沐随意寻了方向,带着容诺离开了此处。
在一个村落郊外,容诺突然停下脚步,“严默说的那些,你不必在意,始作俑者是蛮荒界的那些人,与你无关。”
“嗯。”苏子沐应了声,侧头回望身侧之人。
对方定定地瞧了他一会儿,扑上来一把拥住他,“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苏子沐抱紧容诺,下巴磕在人的肩膀上,没有回话。
“苏子沐。”容诺箍紧他,“我后悔了,出了冥界后我就后悔了,这一个月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假若让我再选一次,我必定死缠烂打到底,绝不会离开。”
苏子沐默了会儿,随即笑出声,“没用,你再怎么缠,都没得商量。”
容诺跟着笑出声,“有没有用得试过才知道,但此次必定是最后一次,往后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再离开。”
苏子沐又是一阵沉默,他和容诺相拥而立,片刻后他附在人耳边,低声道:“阿诺,对不起。”
他指尖一道灵力拍入容诺后颈,对方整个人瞬间软塌下来。
“你……”容诺费力攀着他的胳膊想站稳,视向他的眸子满是失望和不可置信。
苏子沐顺势接住瘫倒下的人,抱起人在旁边的褐色鳞状的大树坐下。
他仰头,透过树叶间隙赏了会儿天上圆月,随即指尖触及容诺眉心,调起数缕灵力探入识海。
黑云和明月慢慢朝彼此靠近,交汇时,云层遮住月亮,林子里渐渐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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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圆月跑出云层,月光再次将大地照亮,苏子沐将人靠树放下,替人擦干脸上湿哒哒的泪迹,最后在人唇瓣印上一吻,算是做最后的告别。
他削下那块儿被容诺死死拽住的衣袖,起身隐到一旁。
没过多久,树下容诺悠悠转醒,睁开眼迷茫地环顾起四周。
待他填补进去的那些记忆起了效果,容诺的那双眸子随之清明了些,盯着手中的那块儿白色衣料,喃喃道:“老爷爷……”
这是苏子沐为今晚容诺合理来到此处,填补进去的记忆“会见曾经与自己有恩的老爷爷”。
而同心戒时至今日,他仍没办法解除,只能通过法印干扰其感知。
等容诺背影没入夜色,完全消失在视野中,苏子沐冷声道:“出来。”
这两字落下许久,一个金衣少年慢吞吞地从背后错综复杂的密林中走出。
时隔一年,杳无音讯的树妖在北域再次现身,实力与一年前又增进不少,加上那只朱雀,在那位无所不能的神尊眼皮子底下也能逃脱。
天空雷声滚滚,大雨倾盆而下,将不知名的花草全都压趴在地。
正午时分开阔的平原上,光线却异常昏暗,苏子沐拥着朱雀,抖着手慌乱地刻画着法阵。